感覺像是被扔進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洗衣機,還是開了狂暴模式的那種。
天旋地轉,五臟六腑都快被甩出來了,骨頭縫裡都透著那種被空間之力強行撕扯又硬塞回來的酸爽感。淩塵唯一能做的,就是死死抱住懷裡的阿星,再把嗷嗷亂叫的紫獸摁在胸口,剩下的,就隻能聽天由命了。
這破傳送陣絕對是超齡服役還強行啟動的典範,體驗感差評到爆!
不知道在這種讓人想吐的顛簸裡折騰了多久,可能隻是一瞬,也可能過了半個世紀,就在淩塵感覺意識都快被晃散黃的時候——
砰!
一聲悶響,緊接著是沉重的落地翻滾。
一切驟然停止。
淩塵感覺自己像個被扔出去的破麻袋,在地上狼狽地滾了七八圈才堪堪停下,揚起一片乾燥的塵土。全身上下沒一處不疼的,舊傷加新摔,眼前金星亂冒,耳朵裡嗡嗡作響,趴在地上半天喘不過氣。
“嗚…”懷裡傳來紫獸微弱的哼唧聲,小家夥被護得比較好,但顯然也嚇得不輕,鑽出來時小腦袋都暈乎乎地晃著。
淩塵猛地想起阿星,趕緊掙紮著抬頭。
阿星就摔在他不遠處,蜷縮著身體,咳嗽著,看起來也沒大礙,就是小臉煞白,眉心那點黑印似乎都黯淡了些。剛才傳送時,她似乎本能地釋放了一層微薄的星輝護住了自己。
“都沒事…都沒事就好…”淩塵鬆了口氣,一股巨大的疲憊感席卷而來,真想就這麼趴著睡死過去。
但他知道不能。
強撐著坐起身,環顧四周,心一下子又提了起來。
入眼所見,是一片完全陌生的…荒涼。
天色灰蒙蒙的,像是傍晚,又像是某種永久的陰沉。他們似乎落在了一片廣袤無垠的戈壁灘上,地麵是乾裂的硬土和粗糙的砂石,零星點綴著一些枯黃的、長相怪異的荊棘叢。遠處是起伏的、光禿禿的土黃色山巒,看不到半點綠色,也聽不到任何鳥獸蟲鳴,死寂得可怕。
空氣乾燥冰冷,帶著一股塵土和礦物質的味道,吸入肺裡都感覺有點拉嗓子。這裡的天地靈氣也稀薄得可憐,而且異常駁雜,吸收起來格外困難。
“這…是哪兒?”阿星也搖搖晃晃地站起來,看著這片毫無生機的荒野,銀色眼眸裡充滿了茫然和一絲不安。她血脈裡似乎也沒有關於此地的任何記憶。
淩塵搖搖頭,臉色凝重。父親信裡隻說傳送陣能離開黑風山脈,可沒說是隨機傳送啊!這鬼地方看起來比黑風山脈還要荒涼危險百倍!
他嘗試著感應了一下那枚控製令牌,又試著運轉功法吸收靈氣,結果都令人失望。令牌徹底成了擺設,功法運轉也滯澀無比,恢複速度慢得像蝸牛。
麻煩了。
身受重傷,靈氣稀薄,還帶著兩個消耗巨大的“拖油瓶”雖然他不願意這麼想,但現狀如此),迷失在完全未知的險地…這開局簡直是地獄難度。
“得先找個地方落腳,恢複一下。”淩塵咬著牙,忍著痛站起身。必須儘快恢複一點實力,不然隨便來個什麼玩意兒都能把他們一鍋端了。
他極目遠眺,發現極遠處的地平線上,似乎有一些巨大無比的、模糊的陰影,像是某種建築的殘骸,又像是天然形成的巨大石柱,靜靜地矗立在昏黃的天幕下,給人一種無比古老和破敗的感覺。
有遺跡,或許就意味著有轉機,也可能意味著更大的危險。
但現在沒得選。
“去那邊看看。”淩塵指了指那個方向,攙起還有些虛弱的阿星。紫獸則機警地跑在前麵幾十米處,小鼻子不停嗅著,充當起臨時的哨兵。
腳下的土地堅硬硌腳,每走一步都耗費力氣。荒涼的風毫無遮擋地吹過,卷起沙塵,打在臉上生疼。沉默地走了一段,一種被窺視的感覺若有若無地縈繞在心頭,讓人脊背發涼,可回頭看去,除了茫茫戈壁,什麼都沒有。
“淩塵…”阿星忽然小聲開口,聲音帶著一絲不確定的顫抖,“你…你有沒有覺得,好像有什麼東西…在看著我們?”
淩塵心頭一凜,他不是錯覺!阿星靈覺敏銳,也感覺到了!
他猛地停下腳步,屏息凝神,神魂感知力開到最大,仔細掃視著四周。
靜,死一般的寂靜。
除了風聲,什麼都沒有。
但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,卻越來越清晰!
紫獸也停了下來,渾身鱗片微微炸起,喉嚨裡發出低沉的“嗚嗚”聲,不再是麵對地蟒時的恐懼,而是一種…麵對同級掠食者般的警惕和威脅!
突然!
左側幾十米外的一處地麵,那片看似毫無異常的砂石地猛地炸開!
一道土黃色的、幾乎與環境融為一體的影子,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破土而出,如同離弦之箭,直撲隊伍中最弱的阿星!
那東西速度太快了,隻能勉強看到它有著流線型的瘦長身體,覆蓋著厚厚的甲殼,八隻複眼閃爍著冰冷的凶光,口器如同鋒利的鑽頭,張開後露出裡麵一圈圈螺旋狀的利齒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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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根本不是尋常野獸,而是一種散發著陰冷、饑餓、純粹殺戮欲望的…異界蟲族?!
“小心!”淩塵瞳孔驟縮,想也不想,猛地將阿星往自己身後一扯!同時體內那點可憐的內息瘋狂運轉,一拳狠狠砸向那道黃影!
《崩岩勁》的發力技巧下意識用出,拳頭帶著微弱的震蕩之力!
砰!
拳頭砸中了那東西的側麵甲殼,發出一聲悶響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