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後的陽光慵懶地灑在伯爵府的花園裡，給精心修剪的玫瑰叢鍍上一層暖金色。
威廉坐在庭院中閉著眼，享受著這份難得的寧靜。
父母都在家，沒有迫在眉睫的危機，隻有微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。
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。
威廉睜開眼，看到母親多琳走了過來，臉上帶著慣常的、帶著點促狹意味的笑容。然而，她接下來的舉動卻有些不同尋常。
她目光掃過附近修剪花枝的兩個園丁和端著茶點走過的年輕女仆，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吩咐道：“你們先下去吧，這裡暫時不需要人伺候了。”
仆人們立刻躬身行禮，安靜地退出了這片庭院角落，隻剩下母子二人。
多琳在威廉對麵的石凳上坐下，收斂了笑容，眼神變得認真起來。
她給自己倒了杯桌上溫熱的紅茶，卻沒有立刻喝，手指輕輕摩挲著杯沿。
“威廉，”她的聲音很輕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。
“最近……你是不是在偷偷研究些什麼？”
威廉坐直了些，有些疑惑：“研究？媽媽指哪方麵？煉金的東西我一直都在弄啊。”
多琳抬眼，目光直視著兒子的眼睛：“是關於……增加壽命的藥物？或者類似的方向？我很久以前去過你那個小實驗室，瞥見幾本攤開的筆記……”
威廉握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，他確實沒想到母親會問到這個。
他沉默了幾秒，放下茶杯，坦然地點點頭：“嗯，母親您看到了。我的確在研究這個方向。”
他微微皺起眉，“是發生什麼事了嗎？您怎麼突然問起這個？”
多琳沒有直接回答他的疑問，隻是繼續追問：“進度如何了？有眉目嗎？”
她的語氣裡聽不出喜怒，隻有純粹的關心和一絲好奇。
威廉輕輕呼了口氣，身體微微前傾，雙手交叉放在石桌上。
“當初……發現自己實力提升可能不會那麼快的時候，我就開始考慮這個問題了。畢竟，時間是最寶貴的資源。”
他頓了頓，眼神變得專注，繼續說道：“基礎的理論和幾種古老的配方我已經梳理得差不多了，但最關鍵的是一些核心材料，它們要麼極其稀有，要麼替代品的效果差強人意，一直沒找到最完美的組合。”
他的聲音裡帶上了一點興奮：“不過，上次在艾莉絲那裡得到的黃金樹的枝葉，簡直是天賜之物！它蘊含的龐大而純粹的生命力，讓整個研究的瓶頸一下子鬆動了很大一截！我敢說，隻要材料充足，實驗順利，做出能穩定延長壽命的藥物，並非不可能！”
威廉的眼睛亮了起來，仿佛已經看到了成功的景象：“保守估計，如果能完全發揮出黃金樹枝葉的效力，做出延長普通人百年壽命的藥物，希望很大！”
“當然，如果能找到比黃金樹更高級彆、蘊含生命力更磅礴的藥材，那效果……絕對會更驚人！”
多琳靜靜地聽著，臉上的表情從認真漸漸變成了然，最後化作一絲莫名的微笑。
心裡暗道：‘這下穩了，看來我的第二個兒媳婦有了......’
她端起茶杯，抿了一口已經微涼的紅茶，裝作似乎在消化兒子話語中蘊含的巨大信息量。
過了好一會兒，她才放下茶杯，臉上重新浮現出那種讓威廉既安心又有點發毛的、帶著深意的笑容。
“很好。”她隻說了一個詞，聲音不高，卻帶著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。
威廉等了等，沒等到母親解釋為何突然問起這個，反而聽到她接下來的叮囑：“既然快要完成了，”
她的語氣變得嚴肅“那可要加把勁，爭取儘快把它弄出來。但是威廉，記住，”她的目光銳利起來。
“在它真正問世之前，在你父親和我從那個地方平安歸來之前，或者在你擁有了絕對信任且足夠強大的勢力作為靠山之前——任何關於它的消息，一個字，都不許泄露出去！明白嗎？”
威廉沒有絲毫猶豫，立刻點頭，神情鄭重：“母親放心，我深知其中利害。這種能動搖世界根基的東西，一旦走漏風聲，懷璧其罪，招來的隻會是無儘的貪婪和災禍。我本就沒打算讓它流傳出去，至少，現在絕不可能。”
他的眼神堅定，有著遠超同齡人的沉穩。
多琳看著兒子鄭重的樣子，臉上的嚴肅終於徹底化開，露出了一個極為滿意的、帶著點欣慰的笑容。
她伸出手，似乎想像小時候那樣揉揉威廉的頭發，但最終隻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小威廉，你心裡有數就好。”
就在這時，她的目光越過威廉的肩膀，望向了花園小徑的入口，嘴角那抹促狹的笑容又回來了，聲音也恢複了慣常的輕鬆調侃：“喲，你的‘大老婆’來了。媽媽就不在這裡當礙眼的啦，我去找你父親，看看他有沒有空陪我去城裡逛逛。”
她站起身，動作優雅地整理了一下裙擺，朝威廉眨眨眼，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，便施施然地轉身離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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威廉被母親最後那句“大老婆”調侃得耳根有些發熱，有點不知其為何會說是‘大老婆’而不是‘老婆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