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這時,教室前方那扇厚重的大門被推開了,一個身影晃晃悠悠地走了進來。
整個“堅韌大廳”瞬間安靜了不少,所有新生的目光都聚焦在來人身上。
走進來的男人看起來……實在不像個光輝學院騎士係的導師。
他身材高大,骨架粗壯,但整個人卻透著一股濃重的、揮之不去的懶散氣息。一頭亂糟糟的、像是幾個月沒好好打理過的棕色卷發如同鳥窩般頂在頭上,胡子拉碴。
他身上那件本該象征威嚴的深藍色導師製服皺巴巴的,領口鬆垮地敞開著,露出裡麵同樣皺巴巴的灰色襯衣。
他睡眼惺忪,眼皮耷拉著,仿佛還沒完全從宿醉中清醒過來,手裡拎著一個破舊的、邊角都磨得起毛的皮質公文袋,像拎著塊破抹布。
他慢吞吞地走上講台,將公文袋隨手往講桌上一扔,發出“噗”的一聲悶響。
然後他打了個大大的哈欠,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:“嗯……人都到齊了?沒到齊的也當到齊了。”
台下的新生們麵麵相覷,不少人臉上露出了失望甚至輕蔑的神色。
這就是光輝學院的導師?傳說中的強者?怎麼像個流浪漢?
雷恩在旁邊低聲嗤笑了一下,聲音不大,但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嘲弄:“哈,這導師……有點意思啊。光輝學院的門檻是不是該修修了?”他用手肘輕輕撞了下威廉,紫眸裡滿是看戲的戲謔。
威廉沒有回應,隻是安靜地看著講台上那個邋遢的身影。
前世在修仙界,他見過太多形形色色的高人。
有些仙風道骨,有些放浪形骸,但真正可怕的,往往是那些看起來最不起眼、最不修邊幅的。
這個導師身上那股幾乎要溢出來的懶散氣息下,他敏銳地感知到了一絲極其內斂、如同沉睡火山般的厚重壓迫感。
那是一種經曆過無數生死搏殺、力量沉澱到骨髓裡的感覺。這家夥,絕對不簡單。
邋遢導師似乎完全沒在意台下的反應。
他慢悠悠地從破舊公文袋裡掏出一塊看起來臟兮兮的魔法水晶,又摸索了半天,才在口袋深處找到一枚小小的、黯淡無光的硬幣。
他將魔晶幣隨意地按進講台邊緣一個不起眼的凹槽裡。
嗡……
一聲低沉的嗡鳴響起。魔法水晶亮起柔和的乳白色光芒,一道清晰的光幕在講台上方展開,上麵顯示出幾個古樸遒勁的大字——《血月天災:被遺忘的浩劫》。
看到這幾個字,大廳裡最後一點竊竊私語也徹底消失了。
一股莫名的、帶著沉重曆史感的肅穆氣氛悄然彌漫開來。
邋遢導師又打了個哈欠,揉了揉惺忪的睡眼,這才用他那沙啞的聲音開口,語調依舊懶洋洋的,沒什麼起伏:
“各位……新來的小菜鳥們。歡迎來到光輝學院騎士係,我是你們的班主任,你們可以叫我……嗯,老酒桶格蘭特,或者乾脆叫格蘭特也行。”
他揮了揮手,毫不在意稱謂。
“這門課,是你們在光輝學院上的第一課,也可能是最重要的一課。它不教你們怎麼揮劍,不教你們怎麼挨揍,也不教你們怎麼在姑娘麵前耍帥。”
他頓了頓,渾濁的目光掃過台下幾百張年輕的麵孔。
“它隻告訴你們一件事——我們頭頂這片看起來挺藍、挺安全的天空,其實每過五千年,就會變成……血紅色。”
他的聲音很平淡,但“血紅色”三個字,卻像帶著某種冰冷的魔力,讓不少學生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。
光幕上的畫麵隨著他的講述開始變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