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的陽光依舊慷慨地灑在訓練場上。
七號場地邊緣，雷恩正興奮地活動著手腳，臉上洋溢著期待。
艾琳則安靜地站在一旁，身姿挺拔如鬆。
隻有威廉，踩在約定時間的最後一秒，才出現在訓練場入口。
他臉上沒什麼表情，但那雙異色瞳裡卻清晰地寫著“不情願”三個大字。
格蘭特導師早已等在那裡。
他靠在插在地上的雙手劍上，手裡拎著那個扁扁的皮質酒壺，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。
當威廉出現時，老登眼神裡閃過一道“總算來了”的精光。
“喲，踩點大師駕到。”
雷恩看到威廉，立刻笑嘻嘻地湊過來，用胳膊肘捅了捅他。
威廉隻是麵無表情地白了他一眼，徑直走到格蘭特麵前：“導師。”
格蘭特慢悠悠地站直身體懶洋洋地開口：“嗯，人齊了。很好。”
他目光掃過三人，最終落在威廉身上，那眼神讓威廉心裡咯噔一下，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。
“所謂的加練呢。”格蘭特咂了咂嘴。
“我不會教你們什麼花裡胡哨的玩意兒。實戰經驗，懂嗎？挨打挨出來的經驗最管用。”
他頓了頓，目光在雷恩和艾琳身上停留片刻。
“而我的作用，就是在你們挨打的時候，幫你們找出身上的窟窿眼兒，告訴你們怎麼補。”
他伸出手指，隨意地指了指威廉，然後又點了點雷恩和艾琳。
“接下來，雷恩，艾琳，你們兩個一組。威廉，你一個人一組。目標很簡單，把他打趴下。”
“啊？”
雷恩第一個發出驚呼，想到不用挨導師的打了，隨即臉上爆發出巨大的驚喜和幸災樂禍。
“二打一？打威廉？真的嗎導師？。”
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，幸福來得太突然了。
昨天的鬱悶瞬間一掃而空。
艾琳也明顯愣了一下，那雙沉穩堅定的眸子裡閃過一絲錯愕，但很快恢複了平靜，隻是眉頭微微蹙起，似乎在思考這個安排的合理性。
威廉的反應最為激烈。
“等等。”
他幾乎是脫口而出，臉上寫滿了抗議：“導師。這不公平。他們兩個配合，我……”
他想說自己昨天剛被揍得夠嗆，說他們實力都不弱，但格蘭特根本沒給他把話說完的機會。
“嗯？不公平？”
格蘭特眼皮都沒抬，隻是慢悠悠地從懷裡摸出一個小本子，手指在上麵點了點。
“威廉·格羅阿奇副班長，根據學院學生守則第……嗯，反正很多條，副班長有義務協助導師完成教學任務，並積極為班級同學服務。你，現在就是教學任務的一部分，也是服務同學的人偶。”
他抬起眼睛，似笑非笑地看著威廉。
“還是說，你覺得副班長這個位置，特權享受夠了，該儘的義務……就可以推掉了？嗯？”
那一聲拖長了尾音的“嗯”，充滿了赤裸裸的威脅意味。
威廉仿佛已經看到自己寶貴的圖書館權限、翹課自由，正在離自己而去。
“……我明白了，導師。”威廉深吸一口氣，認命地點點頭。
人在屋簷下，不得不低頭。
為了保住學籍和特權，這沙包……他當定了。
他默默走向場地中央，活動了一下手腕腳踝，眼神重新變得沉靜專注。
看到威廉吃癟的樣子，雷恩簡直樂開了花。
他臉上露出極其猥瑣的笑容：“嘿嘿嘿。威廉兄弟。這可不能怪我啊。這是老班的英明指示。兄弟我也很痛心。真的。痛心疾首啊。”
他誇張地捂著胸口，但眼裡的興奮光芒都快溢出來了。
艾琳沒有理會雷恩的耍寶，她走到威廉對麵約十米處站定，利落地抽出腰間的製式長劍。
她目光直視威廉，語氣平靜但帶著不容置疑的認真：“威廉同學，得罪了。請全力以赴，這也是導師的要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