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暖進了家門後,才想起來自己什麼生活用品都沒買,也就是說此時床上隻有床板,沒有洗臉盆、沒有熱水,她連洗漱都成問題。
夏暖捂住臉哀嚎一聲,她什麼時候才能學會生活技能?
重重地歎了口氣,衣服也沒換,就這麼直挺挺地躺在乾床板上,還好現在是夏天,不蓋被子也凍不著,就這麼過了一夜。
第二天一早,比雞叫聲更先傳進耳朵裡的是隔壁的罵人聲。
“你個喪門星!誰允許你把雞蛋給那個丫頭片子吃的?嫁進來這麼久了還連個帶把的都生不出來,還有臉對丫頭這麼好,我要是你,就吊個繩子吊死自己!也就是我兒子心善,換了是我,早把你休了!”
另一個聲音唯唯諾諾的,聽著有幾分耳熟。
“我在自家院子喊兩句咋了?!我兒子是連長,我就是站在外麵喊,她們也得給我聽著!”
原本就沒睡好的夏暖,火氣瞬間就上來了,她蹭一下從床上彈起來,跑到院裡,跳上了牆頭,進到了隔壁院子。
劉大花正罵得過癮,看著敢怒不敢言的郭愛紅和嚇得眼睛紅紅的卻不敢哭的妞妞,心裡一陣得意,就該這樣,這個家就是她說了算。
她昨天半夜才到這兒,不枉費她一大早上起來給她們立規矩。
以為來隨軍了就能遠離她了?想都彆想!
忽然聽到門口有人說:
“我今天算是見識了,什麼叫老黃瓜刷綠漆-長得醜玩的花,你這嘴比我們村西頭的老太婆剁的辣椒還要碎,一大早上就在這兒噴糞,還讓你兒子休了兒媳婦,我們都進入新時代了,咋的你還推崇四舊嗎?”
“你兒子是哪位連長?說出來聽聽,我也還給團長政委反應反應,這位連長有個舊思想的媽。”
劉大花臉色一變,從凳子上站起來,噔噔兩步就走到了夏暖麵前,抻著脖子說:
“我兒子是誰跟你有啥關係?我在我家裡說話你也要管,再說了你是誰你是咋進來的?”
夏暖冷冷地說:
“隻要住在這個大院,就應該服從部隊管理,這院子屬於部隊,不屬於你個人,你說什麼話放什麼屁都要符合部隊的規章製度。”
郭愛紅愣愣地看著,她第一次見婆婆被人這麼罵,詫異的同時心裡又有種扭曲的快感。
她在家時被郭愛紅折磨,為了妞妞,她拚死也要來隨軍,原本想著隨軍了就好了,可沒想到這才過了幾天好日子,這個老虔婆也跟來了!
劉大花原本就是鄉野村婦,因為兒子在部隊當兵,在村裡耀武揚威了十幾年了,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罵她,她想都沒想就揚起了巴掌,朝著夏暖的臉重重扇過去,嘴裡還說著:
“我今天就替你媽教教你,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!”
夏暖嘴角勾起,這下她可以正當防衛了,她一把抓住劉大花打過來的手腕,上下一撮,瞬間響起了殺豬聲。
“啊!我的手腕子!”
劉大花舉著手往後退,知道夏暖是個自己惹不過的硬茬,可她又咽不下這口氣,便扯住郭愛紅的衣領子將她從凳子上拉起來往前一推,
“你婆婆都快彆人打死了,你還坐著吃飯,我們老馬家攤上你這樣的兒媳婦真是倒了八輩子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