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帶我去那裡。”高峰沒有遲疑。
李雲昭沒有多言,立刻調集府上精銳護衛,又備下兩匹快馬。夜色深沉,兩人策馬疾馳,徑直奔向京城西北郊區。山路崎嶇,月光被密林遮蔽,隻有馬蹄聲回蕩在幽暗的山穀間。
抵達山坳時,已是深夜。李雲昭派出的探子正隱蔽在暗處,見兩人到來,立刻上前引路。
“大人,就是這裡。”一名探子指著一處被雜草和藤蔓掩蓋的山壁。
高峰下馬,借著火把的光亮,打量眼前的景象。此處確實荒僻,尋常獵戶都不願涉足。山壁看似天然,卻有幾處藤蔓纏繞得異常規整,仿佛刻意為之。
他邁步上前,蹲下身子,仔細觀察地麵的泥土。正如李雲昭所言,雜草叢生的地麵,一些區域的泥土有新近翻動的痕跡。那些泥土顏色偏紅,與周圍的黃褐色土壤格格不入。
高峰伸出手,撚起一撮紅色泥土。觸感細膩,仿佛研磨過的陶土,又帶著一絲獨特的金屬氣息。這種質地和顏色,與王世傑案中發現的紅色泥土幾乎一致。
高峰心裡一動,這絕非巧合。他開啟係統,對泥土進行更深層次的分析。無需複雜的儀器,泥土的礦物成分和顆粒結構便在腦海中清晰顯現。係統再次確認,這正是來自京城西北方向那處古老礦脈的獨特泥土。
“這裡有動工的痕跡。”高峰沉聲開口,語氣裡充滿肯定,叫人無法質疑。他指了指幾塊被刻意掩蓋的碎石,那些石料的斷麵新鮮,顯然是近期從岩壁上剝落。
李雲昭也湊上前,她用手電筒係統模擬的強光手電)的光束掃過山壁,隨即倒吸一口涼氣。在火把光線難以觸及的陰影裡,她看到山壁上有一道極不自然的裂縫,縫隙邊緣有鑿子敲打的痕跡。
“這裡……好像有個入口?”李雲昭語氣裡帶著驚疑。
高峰上前,用手輕輕撥開厚重的藤蔓。在藤蔓之後,赫然顯露出一道被石塊和泥土偽裝的狹窄洞口。洞口邊緣的石塊排列規整,顯然是人工開鑿。一股陰冷潮濕的氣息從洞內撲麵而來,夾雜著泥土和某種腐朽的味道。
“就是這裡。”高峰的語調平靜,下巴繃緊,表示他此刻的嚴肅。他示意護衛們在外圍警戒,然後率先彎腰,鑽進了洞口。
李雲昭緊隨其後,她的護衛也訓練有素,兩人留下,其餘人散開,形成警戒圈。洞內漆黑一片,空氣濕冷。高峰打開係統模擬的“夜視”功能,眼前的黑暗瞬間變得清晰起來。這是一條人工開鑿的隧道,牆壁粗糙,泥土新鮮,顯然工程並未完工。隧道呈緩坡向下延伸,每隔一段距離,便有簡易的木質支撐結構。
“他們真的在這裡挖了一條暗渠!”李雲昭壓低了嗓門,震驚之情流露。她從未想過,在京城腳下,竟隱藏著如此巨大的秘密工程。
高峰沒有回應,他一邊前行,一邊仔細觀察隧道內的一切。牆壁上,除了新鮮的泥土,還有一些被蹭掉的白色粉末,他用手指沾了些,放在鼻端輕嗅。沒有味道,但係統分析顯示,這是一種用於固定石料的粘合劑,現代技術才能提煉。冥蛇組織掌握的技術,遠超他預料。
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,隧道豁然開朗,眼前出現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。這裡並非天然溶洞,而是人工挖掘的地下工地。數十名身穿黑衣的工匠正忙碌著,他們手持鑿子、鐵鎬,在昏暗的油燈下揮汗如雨。更遠處,有一條寬闊的引水渠雛形,已經初具規模,部分渠壁甚至用石灰和磚石進行了加固。
高峰和李雲昭躲在一塊巨大的岩石後,屏住呼吸。
“他們……他們真的要引水入京!”李雲昭的臉色發白。如此浩大的工程,需要多少人力物力?冥蛇組織的能量,簡直讓她心驚。
高峰的視線巡視整個地下空間。他注意到工匠們勞作的方式,以及他們衣物上沾染的泥土。那些泥土,正是他之前分析過的紅色泥土。他甚至發現,其中幾名工匠手上戴著一枚相同的玉扳指,與王世傑案中發現的玉扳指樣式相同。
“玉扳指……”高峰心中一沉。這證明,冥蛇組織內部的人員,與王世傑案的凶手是同一批人。這絕不僅僅是控製水源,他們還在進行某種更邪惡的計劃。
工匠們看似普通,但高峰清晰地看出,他們的動作間帶著訓練有素的利落,並非尋常民夫能比。他們更像是受過特殊訓練的死士,或者說,信徒。
就在這時,地下空間的深處,傳來一陣低沉的誦經聲。那聲音詭異而壓抑,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。工匠們聽到誦經聲,動作變得更加狂熱。高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,那裡有一座臨時搭建的祭壇,祭壇上供奉著一尊模糊的蛇形雕像。幾名身穿黑袍、頭戴兜帽的人影,正圍繞著祭壇,進行著某種儀式。
“獻祭……”高峰腦海中浮現出趙謙口中的那個詞。冥蛇組織修建引水渠,不僅僅是為了控製水源,更可能與某種血腥的邪教儀式有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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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感覺到無形的壓力。冥蛇組織的勢力比他預想的更龐大,更危險。他們不僅有能力進行這種大規模的地下工程,還擁有如此狂熱的信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