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香青樓的大廳裡,絲竹聲與歡笑聲交織,脂粉的香氣濃鬱。高峰搖晃著折扇,邁步走向那幾名衣著華麗的男子。他們坐在靠窗的位置,聲音壓得低沉,周遭的喧囂仿佛與他們無關。
他沒有徑直走過去,而是在離他們不遠的一張空桌前坐下。一名侍女很快過來,詢問他需要什麼。高峰隨意點了些酒水糕點,目光不經意地掃過那幾人。
偽裝後的麵孔讓他少了幾分棱角,多了一份富家子弟的散漫。他端起酒杯,輕啜一口,耳朵卻悄然捕捉著那邊的動靜。
他不是在聽清他們說了什麼,而是在感受他們談話的節奏,觀察他們的眼神交流。尋常的紈絝子弟,在這種地方多半是醉生夢死,眼神渙散。可這幾人,即便在低聲說笑,眼底也藏著警惕。
其中一人,約莫三十出頭,衣著最為考究。他偶爾抬手,指尖一枚白玉扳指,在燭光下泛著幽光。高峰的心頭微動。白玉扳指……這與王員外遺物中那封加密信件裡,提及的某個符號似乎有些關聯。
他調動精神力,將感知放得更細致。周圍的喧鬨聲在他耳邊逐漸模糊,隻剩下那幾人的低語變得清晰起來。他們的談話內容看似尋常,無非是些京城裡的風月軼事,可高峰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。
他們言語間,偶爾會夾雜一些旁人聽不懂的詞彙,比如“子午”、“歸元”、“影動”之類的。這些詞,在尋常百姓口中出現,或許隻是無心之語,但結合魅影的供述,高峰心頭警鈴大作。
他沒有急於行動,仍舊保持著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。他知道,冥蛇組織行事縝密,絕不會輕易露出馬腳。他需要一個機會,一個能近距離觀察他們的機會。
就在這時,大廳中央的舞台上,一名舞姬開始表演。她身姿曼妙,舞姿動人,引得眾人喝彩連連。那幾名男子也不例外,他們將注意力轉向舞台,臉上的警惕放鬆了幾分。
高峰抓住這個時機,放下酒杯,起身走向舞台。他裝作被舞姿吸引,不經意地從那幾人桌邊經過。短短的幾步路,他將精神力集中到極致。
他“看”到了其中一人袖口處,一道極細微的金色絲線,繡成一個扭曲的蛇形圖案。這圖案小到若不仔細觀察,根本無法發現。但高峰憑借“痕跡學精通”的敏銳,將這細節牢牢印在腦海。
這是冥蛇的標誌!他心頭一凜。
“公子,您瞧這舞姬如何?”一名老鴇見他靠近,笑盈盈地湊了過來。
高峰收斂心神,臉上掛著紈絝子弟特有的笑容。“甚好,甚好。不知暗香可有更……特彆的姑娘?”
老鴇眉開眼笑,知道這是遇到了豪客。她引著高峰往樓上走,嘴裡介紹著暗香的“頭牌”們。高峰跟著她上樓,餘光瞥見那幾名男子仍在看舞,似乎並未察覺到什麼異常。
他走進一間雅致的包廂,老鴇殷勤地奉上茶水。高峰隨意應付著,腦子裡卻在飛速運轉。那個白玉扳指,袖口的金蛇圖案,還有那些隱晦的詞語,都指向了冥蛇。
他坐定後,借口想聽些清雅的曲子,打發走了老鴇。包廂裡恢複了安靜,高峰從懷中取出一張事先準備好的羊皮紙,上麵繪製著京城的地形圖。
他在地圖上,將暗香的位置圈了出來。他知道,這裡是冥蛇在京城的一個重要據點。接下來,他需要更深層次的探查。
他想起了【偽裝精通】技能的另一個描述:可模擬指定人物的外貌、聲音、氣質。如果能找到冥蛇組織中某個重要人物的形象,他是否能偽裝成那個人,潛入更核心的區域?
這無疑是個大膽的念頭,風險極大。但他現在需要的就是風險,才能獲得突破。
就在高峰沉思之際,包廂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。他立刻收起地圖,恢複了剛才那副散漫的模樣。
包廂門被推開,一名身著素雅長裙的女子走了進來。她容貌清麗,氣質脫俗,與暗香的脂粉氣格格不入。
“公子,奴家名喚柳如煙。聽聞公子想聽些清雅的曲子?”女子輕啟朱唇,聲音如泉水般清澈。
高峰打量著她,微微一怔。這個柳如煙,與他之前在京兆尹府卷宗裡看到的一名失蹤女子畫像,有幾分相似。那名女子,正是王員外遺物中加密信件裡提到的,與“影”組織有染的線人。
他不動聲色,臉上笑容不變。“原來是如煙姑娘,幸會。正是如此,姑娘可有拿手的曲子?”
柳如煙輕笑一聲,走到琴桌前坐下,纖指撥動琴弦,悠揚的琴聲瞬間充斥了整個房間。琴聲清幽,仿佛能洗滌人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