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德警覺地轉過身。他麵對銅鏡,鏡中映出自己脖頸後那枚黑色圖騰。門外的聲響細微,卻讓他臉上的笑意消散。他猛地轉身,手下意識地摸向腰間。那裡藏著一小瓶無色無味的毒藥,若事不可為,他寧願自儘。
門,悄無聲息地被推開。魏公公的侍衛訓練有素,身形如鬼魅般閃入。他們行動迅速,沒有發出一丁點多餘的聲響,幾乎是同時,數柄刀鋒抵住了趙德的咽喉。
趙德沒有料到對方如此雷厲風行,甚至連一句盤問都沒有,便直接動手。他想反抗,可身形被製,藥瓶還未取出,便已動彈不得。他臉上閃過一絲陰狠,隨即又化為平靜。
高峰隨後步入房中。他環顧四周,房間布置簡單,除了日常用品,便是一些香料和藥材。這些香料的氣味並不濃烈,卻有種奇特的混合感。他走到趙德麵前,打量著這個看似普通的老太監。
“趙德,我們談談。”高峰的聲音不高,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。
趙德被兩名侍衛押著,他抬起頭,臉上掛著一絲嘲諷:“談什麼?雜家不過是個內務府的筆帖式,能與高峰大人談什麼大事?”
“皇後娘娘的病,小蓮和張三的死,你該比誰都清楚。”高峰沒有繞彎子,直接點出核心。
趙德的唇角微不可察地抽動一下,旋即又恢複平靜:“雜家不知大人所言何意。皇後娘娘的病,禦醫們已經查明,是風寒入體。至於小蓮和張三,不過是兩個不慎染病的小宮人罷了。”
“是嗎?”高峰走近一步,他將之前從小蓮屍體上取下的特殊植物纖維,以及從翠兒和兩名新人指甲縫裡發現的熒光粉末,攤開在掌心。
“這種植物纖維,你很熟悉吧?它用於編織祭祀用品。還有這種致幻粉末,常用於秘密集會。”高峰的聲音壓低,字字敲擊在趙德的心頭。
趙德的呼吸變得急促,但他仍強撐著:“雜家不明白。這些東西,大人是從何處得來?”
“從你身上,也從你製造的現場。”高峰的視線落在趙德的脖頸。他清楚,此刻趙德的衣領遮擋著那枚圖騰,但他能感受到趙德內心的波動。
“王員外的死,你恐怕也脫不了乾係。”高峰又拋出一個重磅炸彈。
趙德的臉色終於變了。他猛地掙紮一下,卻被侍衛死死按住。他沒想到,高峰竟然能將這些看似毫無關聯的案件聯係到一起。
“你胡說!王員外的案子,早已經結案!”趙德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。
“是啊,結案了。但你忘了,王員外喝的茶水裡,有一種無色無味的複合型毒素,需要極高的藥理知識才能配製。”高峰緩緩地說,“巧得很,趙德公公在入宮前,曾學習過醫術,尤其擅長藥理和香料配製。”
趙德的額頭滲出冷汗。他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,可高峰仿佛能看透過去一般,將所有細節還原。
“還有這枚玉扳指。”高峰從懷中取出一枚普通的玉扳指,這並非王員外案中發現的那枚,但樣式有幾分相似。這是他從趙德的卷宗中,得知趙德常年佩戴的飾物。他將玉扳指在趙德眼前晃了晃,“你常年佩戴這枚玉扳指,但王員外案中,凶手手上也戴著一枚玉扳指。雖然樣式不同,但這種巧合,你如何解釋?”
趙德的心理防線開始出現裂痕。他知道,高峰手裡的這些證據,足以將他徹底釘死。
“你脖頸後的圖騰,也該露出來了吧?”高峰不再繞彎子,直接點破。
趙德的身體猛地一僵。他抬起頭,死死盯著高峰,那是一種被看穿一切的絕望和憤怒。
“魏公公,請他把衣領拉下來。”高峰對魏公公示意。
魏公公立刻上前,親手將趙德的衣領拉開。在趙德脖頸後,一枚漆黑的圖騰赫然顯現。那是一枚詭異的符號,由扭曲的線條構成,仿佛一隻蓄勢待發的毒蛇。
“這……這是什麼?”魏公公倒吸一口涼氣。他從未見過如此怪異的印記。
“這是‘影’組織的標誌。”高峰說,“也是你,趙德,效忠‘影’組織的證明。”
趙德知道,一切都完了。他不再掙紮,也不再狡辯。他緩緩地閉上眼睛,臉上浮現出一種奇異的表情,像是一種解脫,又像是一種沉淪。
“說吧,‘影’組織到底是什麼?你們的目的,又是什麼?”高峰問道。
趙德沉默許久,突然開口,聲音沙啞:“‘影’組織,隻為迎接‘主’的降臨。”
“主?”魏公公聽得一頭霧水。
“血月之夜,便是‘主’降臨之時。”趙德緩緩地說,他的聲音帶著一種狂熱的癡迷,“需要足夠的血液,純淨的血液,才能開啟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門。”
“所以你們才在宮中製造混亂,抽取宮女的血?”高峰追問。
“不隻宮女,皇室血脈,更是純淨之源。皇後娘娘,隻是開始。”趙德的語氣中,沒有絲毫悔意。
魏公公麵色鐵青,他想到皇後險些被害,背後竟是如此邪惡的圖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