搬進靈秀小區806室的第一天,李追就感覺這地方有些不對勁。
時值盛夏,窗外蟬鳴刺耳,但房間裡卻總有一股揮之不去的陰冷。李追把行李箱放在客廳中央,擦了擦額頭的汗。這間兩室一廳的公寓租金低得離譜,中介說是房東急租,但他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。
"可能是我想多了。"李追自言自語,拉開麵向街道的窗簾。下午四點的陽光斜斜地照進來,在木地板上投下一片金色的光斑。從八樓望下去,小區門口的梧桐樹在微風中輕輕搖曳,幾個老人坐在樹蔭下乘涼,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。
直到夜幕降臨。
李追加班到晚上十點才回來,簡單洗漱後就躺在了床上。新床墊有些硬,他翻來覆去睡不著,索性起身走到窗前,點了支煙。夜色中的靈秀小區安靜得出奇,連蟲鳴聲都沒有,隻有遠處偶爾傳來的汽車喇叭聲。
就在這時,他看到了她。
路燈下站著一個佝僂的身影,穿著深藍色的布衫,灰白的頭發在腦後挽成一個髻。她背對著李追的方向,一動不動地站在路燈正下方,仿佛在等待著什麼。李追皺了皺眉,這麼晚了,一個老太太獨自站在路邊做什麼?
他本想下樓問問是否需要幫助,但一陣莫名的寒意突然爬上脊背,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。李追拉上窗簾,回到床上,卻怎麼也睡不著了。那個背影給他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,就像...就像她本不該出現在那裡一樣。
第二天早晨,李追頂著黑眼圈去上班。經過小區門口時,他特意看了看昨晚老太太站立的位置——空無一人,隻有路燈在陽光下顯得格外蒼白。
"可能是哪個住戶的家人吧。"李追安慰自己,匆匆趕往地鐵站。
第二天下班回來,李追刻意放慢腳步,觀察小區門口。一切如常,沒有那個藍布衫老太太的身影。他鬆了口氣,上樓回家。
晚上十一點,李追再次站到窗前抽煙。這一次,他差點把煙掉在地上——那個老太太又出現了,同樣的位置,同樣的姿勢,背對著他站立在路燈下。
李追的心臟劇烈跳動起來。他死死盯著那個身影,試圖找出什麼破綻。但老太太就像一尊雕像,連衣角都沒有動一下。更詭異的是,路燈的光照在她身上,卻沒有在地上投下影子。
"這不可能..."李追喃喃自語,手指不自覺地顫抖起來。他猛地拉上窗簾,衝進臥室,把被子蒙在頭上。那一晚,他做了許多噩夢,夢裡全是那個沒有影子的背影。
第三天,李追請了病假。他整日待在公寓裡,把所有的燈都打開,電視音量調到最大,試圖驅散心中的不安。傍晚時分,他鼓起勇氣再次來到窗前。
路燈剛剛亮起,街道上空無一人。李追長舒一口氣,也許前兩天隻是巧合,或者是他太累了產生的幻覺。
然而,就在他準備離開窗戶時,那個身影又出現了。藍布衫,灰白發髻,但這次——老太太是麵向他的!
李追的血液瞬間凝固。雖然隔著八層樓的高度,但他能感覺到老太太正在"看"他。更可怕的是,無論他如何眯眼,都看不清老太太的臉,那裡隻有一片模糊的陰影,就像被刻意打上了馬賽克。
"咚、咚、咚"——李追的心跳聲大得仿佛要衝出胸腔。他想移開視線,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不聽使喚,隻能僵在原地與那個模糊的麵孔"對視"。
不知過了多久,老太太緩緩抬起一隻乾枯的手,指向李追的窗戶。這個動作終於打破了魔咒,李追慘叫一聲,跌坐在地上。等他再爬起來時,窗外已經空無一人。
那一夜,李追把所有窗簾都拉得嚴嚴實實,把廚房的刀放在枕頭下,開著燈睡覺。即便如此,他還是每隔一小時就會驚醒,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窗外徘徊。
第四天淩晨三點,李追被一陣奇怪的刮擦聲驚醒。聲音來自客廳窗戶,像是有人用指甲輕輕刮著玻璃。他渾身發抖,死死盯著臥室門,不敢出去查看。
刮擦聲突然停止了。一片死寂中,李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異常清晰。就在他以為危險已經過去時,臥室的窗戶傳來"咚"的一聲輕響。
李追慢慢轉過頭,看向窗戶——一張扭曲的綠色人臉緊貼在玻璃上!
那張臉腫脹變形,眼睛大得不成比例,布滿血絲的眼球幾乎要凸出來。慘綠的皮膚上布滿青紫色的血管,嘴角咧到耳根,露出參差不齊的黃牙。最恐怖的是,這張臉明明緊貼著窗戶,卻沒有遮擋窗外的月光,就像是一個半透明的幽靈。
"啊——!"李追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,連滾帶爬地衝出臥室,跌跌撞撞地打開公寓門,一路尖叫著跑到電梯口。他瘋狂地按著下樓按鈕,時不時回頭看向自己的公寓,生怕那個綠色的鬼臉追上來。
電梯門打開時,裡麵站著一個睡眼惺忪的中年男人,被李追的樣子嚇了一跳。
"怎麼了?發生什麼事了?"男人問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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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鬼...我公寓裡有鬼!"李追語無倫次地說,渾身抖得像篩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