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小龍感到一陣惡寒順著脊背爬上來,喉嚨發緊:"可...可我昨晚明明看見..."
"噓——"張大爺緊張地打斷他,"這種話可不能亂說。老李生前就愛給她那早死的男人燒紙,可能是...執念太深吧。"說完,張大爺迅速關上了門,留下胡小龍一人站在走廊裡,渾身發冷。
接下來的幾天,胡小龍刻意提早回家,避免夜間獨自經過三樓。但周五那天,公司臨時加班,等他走出電梯時,又是深夜十一點多。
樓道裡安靜得可怕,隻有胡小龍自己的腳步聲在回蕩。當他接近三樓時,那種熟悉的紙錢氣味再次飄來,比上次更加濃烈。
胡小龍的呼吸變得急促,他想轉身逃跑,卻鬼使神差地繼續往上走。轉過拐角,同樣的場景再次出現——李老太蹲在樓梯平台,機械地往鐵盆裡投放紙錢。
但這次更恐怖。
鐵盆裡的火焰呈現出詭異的青白色,而那些紙灰形成的旋渦中,隱約可見一個人形的輪廓。更可怕的是,李老太這次是麵對著樓梯的,胡小龍一出現,她就抬起頭,那雙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。
胡小龍感到雙腿發軟,喉嚨裡擠出一聲嗚咽。他想跑,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,就像被某種無形的力量釘在了原地。
李老太緩緩站起身,動作僵硬得不像活人。她向胡小龍伸出枯瘦的手,手裡捏著一疊未燒的紙錢,嘴唇蠕動著,卻沒有聲音。
就在這時,胡小龍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。他艱難地轉過頭,看見四樓的王先生正提著垃圾袋下樓。
"王哥!"胡小龍幾乎要哭出來。
王先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:"怎麼了?臉色這麼差?"
胡小龍再回頭時,樓梯平台上空無一人,隻有一縷青煙從角落裡飄散,地上連灰燼都沒有。
"沒...沒事。"胡小龍勉強笑了笑,逃也似地衝上樓梯。
當晚,胡小龍發起了高燒,夢中不斷出現李老太和那個紙灰形成的人形。第二天,他拖著病體去找張大爺問個明白。
"張大爺,李阿姨到底是怎麼回事?"胡小龍聲音嘶啞。
張大爺歎了口氣,請胡小龍進屋,給他倒了杯熱茶。
"老李命苦啊,"張大爺搖頭,"年輕時丈夫工傷死了,好不容易把兒子拉扯大,結果兒子十八歲那年出車禍也走了。從那以後,每年兒子忌日,她都在樓道裡燒紙,說是怕兒子在下麵沒錢花。"
胡小龍握杯子的手微微發抖:"可她...她已經..."
"是啊,"張大爺壓低聲音,"我猜她是放不下心,死後還惦記著給兒子送錢呢。昨晚是那孩子的忌日。"
胡小龍感到一陣惡寒:"那我看到的那個人形..."
張大爺突然變了臉色:"你看到什麼了?"
胡小龍描述了那個紙灰形成的模糊人形。張大爺聽完,臉色煞白,連連擺手:"彆說了彆說了!這種事知道得越少越好!"
離開張大爺家,胡小龍做出了決定——他要搬家。這個念頭一旦產生,就變得無比強烈。接下來的周末,他瘋狂地尋找新住處,終於在周一簽好了合同。
搬家的前一天晚上,胡小龍收拾好最後一點行李,看了看這個住了兩年的小公寓,竟有些不舍。他決定最後去和李老太"道彆"——雖然這個想法讓他自己都覺得荒謬。
胡小龍鼓起勇氣打開門,樓道裡靜悄悄的。他慢慢走下樓梯,在三樓平台停下,輕聲說:"李阿姨,我要搬走了。您...您安心吧,彆惦記了。"
話音剛落,一陣陰風吹過,胡小龍打了個寒顫。他轉身準備離開,卻聽到身後傳來輕微的"沙沙"聲。
胡小龍僵在原地,不敢回頭。那聲音越來越近,最後停在他身後不到一米的地方。他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站在他背後,甚至能聞到那股混合了紙灰和腐朽的氣息。
就在胡小龍快要崩潰時,電梯"叮"的一聲響了,鄰居的說笑聲傳來。背後的壓迫感瞬間消失,胡小龍如蒙大赦,頭也不回地衝進電梯。
第二天,搬家公司的人來搬運行李。當胡小龍最後一次鎖上門準備離開時,他鬼使神差地又看了一眼三樓平台。
陽光下,那裡空無一物。但就在電梯門即將關閉的瞬間,胡小龍分明看到李老太和一個模糊的年輕身影站在平台拐角處,朝他緩緩揮手。
電梯門完全關閉,胡小龍癱坐在角落裡,冷汗浸透了後背。他知道,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踏入這棟樓一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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