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咋了?"
"這是冥幣啊!做得再像也是給死人用的!"老張把鈔票扔回櫃台,像碰到什麼臟東西似的在褲子上擦了擦手。
老李叔的心沉到了穀底。他想起那個連續兩晚來買炒飯的風衣男人,還有那異常冰冷的手...
當晚,老李叔硬著頭皮又出攤了。他本不想來,但房租要交,兒子下個月的學費還沒湊齊。他特意在攤位上掛了一麵小鏡子——老家說法,鏡子能照出一些平常看不見的東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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淩晨一點差五分,老李叔不停地看表,手心全是汗。當指針指向一點整時,巷口的路燈突然閃爍了幾下,然後——風衣男人毫無征兆地出現在攤前,仿佛他一直就站在那裡。
"蛋炒飯,加辣,不要蔥。"
老李叔的腿開始發抖,他強迫自己轉身點火,同時偷瞄掛在煤氣罐上的小鏡子。鏡子裡——攤位前空無一人。
鐵鏟從他手中滑落,砸在鍋邊上發出"當"的一聲巨響。老李叔僵硬地轉過頭,風衣男人依然站在那裡,但鏡子裡照不到他。
"馬、馬上好..."老李叔的聲音細如蚊呐。他機械地炒著飯,大腦一片空白。裝盒時,他注意到自己的手抖得像篩糠,差點把飯灑出來。
男人遞來鈔票的瞬間,老李叔鼓起勇氣抬頭看了一眼——兜帽下的陰影裡,根本沒有臉,隻有一團更深的黑暗。
老李叔尖叫一聲,推開攤位向後跌去。等他再爬起來時,巷子裡已經空無一人,隻有一份蛋炒飯安靜地放在他的折疊桌上,旁邊是那張嶄新的百元鈔票。
第二天一早,老李叔去了城中村的居委會。接待他的是一位六十多歲的老太太,姓王,在這裡住了三十多年。
"王主任,您知道幸福超市後巷...以前出過什麼事嗎?"老李叔小心翼翼地問。
老太太推了推老花鏡:"你怎麼突然問這個?"
老李叔支支吾吾地說了這幾天的遭遇。王主任聽完,臉色變得凝重起來。
"二十年前,那兒確實有個炒飯攤,"她壓低聲音,"攤主姓馬,做的一手好蛋炒飯,特彆愛加辣不放蔥。後來有天晚上煤氣罐爆炸...等消防隊趕到時,人就剩半截身子了,手裡還攥著炒飯鏟子。"
老李叔感到一陣惡寒:"他...穿什麼衣服?"
"灰色風衣,一年四季都穿著,說是擋油煙。"王主任歎了口氣,"出事那天特彆熱,有人勸他脫了風衣,他說什麼也不肯。"
老李叔渾渾噩噩地回到家,從抽屜裡找出那三張冥幣。他想起小時候聽老人說過,有些亡魂會重複生前常做的事,如果沒人幫他們解脫,就會一直徘徊在人間。
當天下午,老李叔買了香燭紙錢,回到自己的攤位處。他在巷角擺了個簡易供桌,點上三炷香,燒了紙錢,還特意炒了一份蛋炒飯加辣不要蔥放在供桌上。
"馬師傅,"他低聲說,"您的手藝肯定比我好,這份炒飯您將就著用。以後...以後就彆來找我了,我家裡還有兒子要養活..."
香燃儘後,老李叔收拾好東西離開了。那晚他沒出攤,接下來的幾天也沒去。直到一周後,他才鼓起勇氣重新支起攤子。
淩晨一點,巷子裡靜悄悄的。老李叔緊張地環顧四周,一切如常。掛在煤氣罐上的小鏡子隻照出他自己佝僂的身影和爐灶跳動的火焰。
從此以後,那個穿灰色風衣的男人再也沒出現過。老李叔的炒飯攤依然每晚營業,隻是他再也不接"蛋炒飯加辣不要蔥"的訂單了。偶爾有熟客問起,他就笑笑說:"年紀大了,記性不好,怕放錯調料。"
城中村的夜依舊熱鬨,路燈下的人影來來往往,紅燈下的站街女依舊賣力的拉客。老李叔現在炒飯時總會不自覺地瞥向巷口,那裡再沒有突然出現的風衣身影。但他知道,在某些看不見的角落,或許還有像馬師傅這樣的亡魂,重複著生前未完成的事,等待著有人幫他們解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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