恐懼像潮水般淹沒了她。張梅拚命掙紮,試圖奪回身體的控製權,但毫無作用。她的意識清醒地認識到:有什麼東西在召喚她,吸引她,而她正毫無抵抗能力地向那個未知的恐怖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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轉過一個街角後,她看到了那輛白色小巴。
它就停在路中央,車門大開,裡麵透出昏黃的光。這次窗簾全部拉開,張梅清晰地看到車內坐滿了人——如果那還能被稱為"人"的話。他們全都麵色青灰,眼睛空洞地直視前方,一動不動,就像一具具被精心保存的屍體。
張梅的身體繼續向前移動,離那輛小巴越來越近。五十米、四十米、三十米...她能感覺到從小巴裡散發出的寒意,那不是溫度上的冷,而是一種深入骨髓的、對生命本身的否定。
二十米。
車內的"乘客"們突然齊刷刷地轉過頭,用他們空洞的眼睛看向赤身裸體走來的張梅。他們的嘴角同時揚起,露出完全相同的、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。
十米。
張梅的意識幾乎要被恐懼撕裂。就在這時,她的右手突然抽搐了一下——這是她第一次感覺到對身體的部分控製回來了。她用儘全力抬起右手,掐向自己的左臂。
劇痛讓她短暫地完全掌控了自己的身體。張梅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,轉身就跑。
身後傳來車門猛地關上的聲音,然後是引擎啟動的轟鳴——如果那能被稱為引擎聲的話。那聲音像是千百人的痛苦呻吟混合而成,刺耳得讓張梅的耳膜生疼。
她不敢回頭,拚命向前奔跑。赤裸的身體不斷被冷風吹拂,但她感覺不到冷。身後的聲音越來越近,小巴正在加速追來。
就在她即將跑到公寓樓下時,一陣刺眼的前燈照亮了她。小巴已經追到了身後不到五米的地方。張梅絕望地意識到,自己不可能跑得過它。
突然,一個身影從旁邊的小巷中閃出,擋在了她和小巴之間。
那是一個穿著破舊僧袍的苦行僧,瘦骨嶙峋,臉上布滿風霜的痕跡。他手持一串佛珠,口中念念有詞。令人難以置信的是,那輛白色小巴竟然猛地刹住了,距離苦行僧隻有不到半米的距離。
"滾回去!"苦行僧厲聲喝道,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,"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!"
小巴的車門猛地彈開,一隻乾枯如柴的手臂伸出來,手指像爪子一樣張開,直指張梅。那隻手臂異常細長,皮膚呈現出死人才有的青灰色,指甲又黑又長,像是多年未剪。
苦行僧迅速從懷中掏出一把米,朝小巴撒去。白米在空中形成一道弧線,落在小巴的車頭和那隻恐怖的手臂上。一陣刺耳的尖嘯聲從車內傳出,不是一個人的聲音,而是數十人同時發出的痛苦嚎叫。
手臂猛地縮回,車門砰地關上。小巴急速倒車,然後以一種不可能的角度調轉方向,消失在濃霧中。
張梅癱坐在地上,渾身發抖,眼淚不受控製地流下。苦行僧轉過身,脫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。
"它...它們是什麼?"張梅的聲音顫抖得幾乎聽不清。
苦行僧搖搖頭:"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東西。它們每晚都在尋找新的乘客。"他看了看張梅裸露的肩膀和腿上正在滲血的劃痕“它們已經走了,但說不準它們還會不會回來。”
張梅突然想起什麼,掙紮著站起來:"我...我有錢,在我的公寓裡。我可以給你報酬。"
苦行僧笑了:"我不要錢。如果你真心感謝,給我一碗米就好。"
張梅裹緊僧袍,帶著苦行僧回到公寓。她手忙腳亂地找出米桶,盛了滿滿一碗米給他。苦行僧接過碗,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布袋,將大部分米倒入袋中,隻留下十幾粒在碗底。
"這些就夠了。"他說著,將碗還給張梅,"離開這座城市吧。改變你的生活,它們就很難再找到你了。"
張梅想問更多,但苦行僧已經轉身走向門口。臨出門前,他回頭看了她一眼:"記住,有些東西,一旦看見就再也無法忘記。但你可以選擇不再去看。"
兩天後,張梅搬到了南方的一座城市。她賣掉了所有的情趣衣服和直播設備,用積蓄買了一台電腦和幾百本書。在抖音上,一個名為"梅子讀書"的新賬號悄然出現。
鏡頭前的張梅穿著簡單的t恤,素顏朝天,聲音輕柔地為觀眾朗讀文學作品。起初觀眾寥寥,但漸漸地,她還算漂亮的臉蛋和清新的氣質吸引了一批忠實的粉絲。
半年後,"梅子讀書"已經有了三萬粉絲。收入雖然遠不如從前,但足夠她租一間陽光充足的小公寓,每天安靜地讀書、錄音、與粉絲分享心得。夜晚,她總是拉緊窗簾,早早入睡。
偶爾,在深夜裡醒來時,張梅會想起那個恐怖的夜晚和那輛白色小巴。但她再也沒有見過它,也沒有再陷入那種無法控製自己身體的可怕狀態。
而在那座她離開的城市,都市怪談又多了一個新版本:關於一輛午夜出現的白色小巴,專門尋找孤獨的靈魂;關於一個赤身裸體在街上奔跑的女人;關於一個用一碗米驅邪的苦行僧。有人說小巴是通往陰間的班車,有人說它是某種邪惡力量的收集工具,還有人堅稱那隻是一個嗑藥者的幻覺。
但每個講述這個故事的人都會壓低聲音補充一句:"如果你深夜看到一輛白色小巴...無論如何,不要上車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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