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家,戴小雨第一件事就是檢查衣櫃。裡麵一切正常,沒有多餘的衣物。她長舒一口氣,心想可能是自己最近工作壓力大,產生了幻覺。
晚飯後,她打開電腦加班。時間一分一秒過去,等她處理完文件,已是深夜。戴小雨伸了個懶腰,準備洗漱睡覺。就在這時,她聽到陽台傳來"啪嗒"一聲,像是有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。
她屏住呼吸,豎起耳朵。又是一聲"啪嗒",這次更清晰了。戴小雨鼓起勇氣,慢慢走向陽台。拉開窗簾的瞬間,她的血液幾乎凝固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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陽台上晾著一件深藍色的棉襖,在夜風中輕輕擺動。月光下,棉襖的影子投在地麵上,拉得很長很長,不像衣物的影子,倒像是一個佝僂的人形。
戴小雨雙腿發軟,幾乎站不穩。她清楚地記得自己今天根本沒有洗衣服,更不可能晾曬這樣一件舊棉襖。她顫抖著伸手去拉陽台門,卻發現門鎖不知何時已經打開了。
冷風灌進來,帶著一股陳舊的黴味。棉襖在風中晃動著,袖口處突然垂下,像是有人伸出了手臂。戴小雨再也忍不住,尖叫一聲衝回臥室,死死鎖上了門。
她蜷縮在床上,用被子裹緊自己,眼睛死死盯著臥室門。時間仿佛被拉長了,每一秒都像是一個世紀那麼漫長。不知過了多久,她聽到衣櫃門又發出了那熟悉的"吱呀"聲。
戴小雨死死咬住嘴唇,不敢發出一點聲音。衣櫃門緩緩打開,黑暗中,她看到那件深藍色棉襖從衣櫃裡"滑"了出來——不是掉落,而是像被人穿著一樣,直立著移動。
棉襖無聲地滑向她的床邊。戴小雨能聞到那股越來越濃的黴味,還混雜著一絲說不清的陳舊氣息,像是多年無人居住的老房子。她緊閉雙眼,祈禱這一切快點結束。
當那股氣息幾乎貼到她臉上時,戴小雨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襲來,仿佛整個人被浸入冰水。她的牙齒不受控製地打顫,耳邊響起微弱的、像是從很遠地方傳來的歎息聲。
然後,寒意突然消失了。
戴小雨鼓起勇氣睜開眼,臥室裡空蕩蕩的,隻有她的衣物散落一地,衣櫃門大開著。那件藍色棉襖不見了。
她一夜未眠,天剛亮就衝出家門,直奔附近的圖書館。在地方誌區,她翻找著關於這個小區曆史的資料。經過幾個小時的努力,她終於在一本舊剪報集中找到了線索。
二十年前,這個小區曾發生過一起悲劇。一位獨居老人張阿婆在寒衣節前夜凍死在家中,直到三天後鄰居聞到異味才被發現。報道中提到,張阿婆生前最愛穿一件深藍色的棉襖,那是她女兒多年前送的,但她女兒早已移居國外,多年未曾聯係。
剪報的角落裡有一張模糊的照片,正是張阿婆生前最後一張照片。她穿著深藍色棉襖,站在小區門口,麵容慈祥卻透著幾分孤寂。
戴小雨的手不住地發抖。她突然明白了什麼,匆匆離開圖書館,去了附近的香燭店。
傍晚時分,戴小雨帶著一袋東西回到小區。她在門口的空地上找了個角落,點燃蠟燭,然後從袋子裡取出精心挑選的紙衣——一件深藍色的棉襖紙衣,還有圍巾、帽子、手套等冬用物品。
"張阿婆,"她輕聲說,"這是我給您準備的寒衣,請您收下。我不知道您為什麼找上我,但我真心希望能幫到您。"
紙衣在火焰中慢慢化為灰燼,奇怪的是,煙霧沒有四散飄開,而是筆直地上升,仿佛被什麼牽引著。戴小雨感到一陣微風拂過臉頰,帶著一絲暖意,與之前的陰冷截然不同。
燒完紙衣,戴小雨又恭敬地拜了三拜,這才回家。當晚,她按照母親叮囑的所有寒衣節禁忌行事:不在夜間晾衣,不碰來曆不明的物品,早早關燈休息。
這一夜,她睡得格外安穩,沒有詭異的聲響,沒有莫名的寒意,衣櫃也安安靜靜地關著,再沒有自動打開。
第二天清晨,戴小雨打開衣櫃,裡麵隻有她自己的衣物,那件深藍色棉襖徹底消失了,仿佛從未出現過。她長舒一口氣,卻又在衣櫃最底層發現了一樣東西——一張泛黃的老照片,照片上是穿著深藍色棉襖的張阿婆,但這次,老人的表情不再孤寂,而是帶著淡淡的微笑。
戴小雨沒有扔掉照片,而是將它小心地收在抽屜裡。今年的寒衣節,她終於明白了這些禁忌背後的意義——不是迷信,而是對逝者的尊重,對傳統的敬畏。
從此以後,每逢寒衣節,戴小雨都會在小區門口焚燒紙衣,不僅為張阿婆,也為所有無人祭奠的亡魂。而那個穿著深藍色棉襖的身影,再也沒有出現在她的生活中。
但有時,在深秋的夜晚,當寒風吹過小區,戴小雨會感到一陣特彆的溫暖,仿佛有人在不遠處靜靜地守護著她,感激她送出的那件寒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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