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末的晚風裹挾著稻香穿過王家村,蟬鳴聲在暮色中漸漸微弱。王麗蹲在灶台前,往爐膛裡添了把柴火,火光映紅了她圓潤的臉龐。鍋裡燉著豬肉白菜,香氣混著柴煙在院子裡彌漫開來。
麗啊,再加點粉條!隔壁李嬸的聲音從院子裡傳來,今兒人多,怕不夠吃。
王麗擦了擦額頭的汗,應了一聲。今天是村裡劉麻子的喪事,按規矩全村人都得來幫忙。她男人張太飛被叫去抬棺,她則和幾個婦女負責做飯。鍋裡的水咕嘟咕嘟冒著泡,她望著院外漸暗的天色,不知怎的心裡有些發毛。
想啥呢?鍋都快燒乾了。張太飛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,帶著酒氣和汗酸味的熱氣噴在她後頸上。他粗糙的手從後麵探進她衣襟,捏得她生疼。
要死啊!王麗一肘子頂在他肋下,壓低聲音罵道:外頭全是人!話是這麼說,她身子卻軟了半邊。結婚五年,她就稀罕自家男人這股子混不吝的勁兒。
張太飛嘿嘿笑著,手指在她腰眼上畫圈:夜裡等著,看老子咋收拾你。他湊得更近,酒氣混著抬棺沾上的香灰味,劉麻子那老東西死得蹊蹺,指甲長得能刨地......
王麗白了他一眼,彆說這些嚇我。她拍開他的手:去去去,幫忙端菜去,彆在這兒礙事。
夜幕徹底籠罩了村莊。喪事結束後,村民們各自回家,隻剩下劉麻子的兒孫們守在靈堂。王麗收拾完廚房,回家打了盆熱水回屋擦洗。張太飛已經躺在床上了,一雙眼睛賊溜溜地盯著她。
看啥看?王麗背過身去解衣扣,故意不看他。
看我媳婦兒唄。張太飛一骨碌爬起來,從後麵抱住她,今兒抬棺的時候,劉麻子那棺材沉得邪乎,我們八個人都費勁。
王麗身子一僵:彆瞎說,死人有啥邪乎的。
真的,張太飛的手不老實地在她身上遊走,老趙頭還說呢,劉麻子這死相不對,臉色發青,指甲老長...
閉嘴!王麗猛地轉身捂住他的嘴,大晚上的說這個,你存心嚇唬我是不是?
張太飛就勢把她壓倒在床上,壞笑道:嚇唬你?我疼你還來不及呢...他的嘴堵住了王麗的抗議,粗糙的手熟練地解開她的紐扣。
窗外,一輪慘白的月亮掛在樹梢,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。王麗很快就在丈夫的攻勢下敗下陣來。兩人這忙著,誰也沒注意到院裡的狗突然停止了吠叫。
正當張太飛動作越來越激烈時,王麗突然睜大了眼睛,死死盯著窗戶。
咋了?張太飛喘著粗氣問。
王麗的臉色變得煞白,嘴唇顫抖著:窗...窗外有人...
張太飛不耐煩地回頭:胡扯啥,這大半夜的...他的話戛然而止。
月光下,一張青灰色的臉緊貼著窗戶,渾濁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們。那張臉——分明是已經死去的劉麻子!
啊……!王麗的尖叫劃破夜空。張太飛一個激靈從她身上滾下來,手忙腳亂地抓起炕邊的鐵鍬。
窗外的臉慢慢後退,露出整個身體——劉麻子穿著下葬時的壽衣,僵直地站在窗外,指甲在玻璃上劃出刺耳的聲音。
詐...詐屍了!張太飛的聲音都變了調。他一把拉起王麗,快跑!
兩人顧不得穿好衣服,王麗胡亂套了件外衣,張太飛光著膀子,拽著她衝出房門。院子裡,他們養的大黑狗癱在地上,脖子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扭曲著——已經死了。
去...去村長家!張太飛拉著王麗衝向院門。就在他們即將跑出去時,院門地一聲自動關上了。
身後,傳來緩慢而沉重的腳步聲。
王麗回頭一看,差點昏過去。劉麻子的屍體正一步步向他們走來,月光下,他的指甲閃著詭異的光,足有三寸長!
翻牆!張太飛推著王麗往牆邊跑。王麗手忙腳亂地爬上牆頭,張太飛緊隨其後。就在他即將翻過去時,一隻冰冷的手抓住了他的腳踝。
太飛!王麗驚恐地看著丈夫被往下拽。張太飛怒吼一聲,另一隻腳狠狠踹向那隻手。骨頭斷裂的聲音在靜夜中格外清晰,但那隻手依然死死抓著不放。
接著!張太飛摸起牆角鐵鍬扔給王麗。王麗接過鐵鍬,用儘全力朝那隻手砍去。腐肉飛濺,那隻手終於鬆開了。張太飛趁機翻過牆頭,兩人跌跌撞撞地落在牆外的小路上。
快跑!張太飛拉著王麗狂奔。身後,他們聽到牆那邊傳來沉重的落地聲——屍體也翻過來了!
王家村的夜晚向來寧靜,今晚卻被驚恐的呼喊聲打破。王麗和張太飛一路狂奔,邊跑邊喊:詐屍了!劉麻子詐屍了!
幾戶人家亮起了燈,有人探頭出來看。當他們看到後麵追趕的青灰色身影時,立刻加入了逃亡的隊伍。
去祠堂!老村長趙老爺子的聲音從前方傳來,祠堂有祖宗牌位,能鎮住它!
一群人跌跌撞撞地衝向村中心的祠堂。王麗跑得肺都要炸了,腳上的拖鞋不知什麼時候丟了一隻。張太飛緊緊攥著她的手,生怕她落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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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然,前方傳來一聲慘叫。跑在最前麵的李瘸子被什麼東西絆倒了,還沒等他爬起來,一個黑影從路邊的草叢裡撲了出來——是劉麻子的侄子!他的脖子被咬開一個大口子,眼睛翻白,卻以詭異的姿勢撲向人群。
又...又一個!王麗腿一軟,差點跪倒在地。張太飛一把撈起她,拐進了另一條小路。
祠堂就在前方,但發現劉麻子就在門前。村民們亂作一團,有人哭喊著,有人癱坐在地。
都彆慌!趙老爺子大喝一聲,黑狗血、墨鬥線、桃木釘,誰家有這些?
我家有黑狗!殺豬的張胖子喊道。
我家有墨鬥線!木匠劉老三舉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