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勇和貴琴是村裡出了名的葷素不忌夫妻,白天乾農活,夜裡乾彼此,說話從不把門。
這天傍晚,王勇從地裡回來,褲腿上沾滿了泥,一進門就嚷嚷:“他娘的,今天真邪門,犁地的時候總覺得有人在後頭跟著,一回頭啥也沒有。”
貴琴正在灶前做飯,頭也不回地啐道:“放你娘的屁,八成是昨晚太狠,腿軟眼花了吧?”
“去你媽的,老子什麼時候腿軟過?倒是你每回叫得跟殺豬似的。”王勇邊說邊作勢要捏貴琴,惹得她笑罵著躲開。
晚飯時,王勇扒拉著米飯,又說:“真的,不騙你。不隻是跟著,還聽見有人咳嗽,像個老頭兒,咳得那叫一個難受,肺都要咳出來似的。”
貴琴有些害怕:“李老漢沒死的時候經常去地裡轉悠,他那肺癆病,咳起來嚇人得很。”
“彆亂說,小心衝撞逝者。”王勇放下碗,臉色不太好看。
屋裡頓時安靜下來,隻剩下油燈劈啪作響。
貴琴愣了愣,隨即強笑道:“來個玩笑罷了,難不成還能從墳裡爬出來跟著你?瞧你那慫樣。”
王勇沒接話,默默吃完飯,抽了根煙就睡下了。
半夜,貴琴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,伸手一摸,旁邊是空的。她眯著眼看去,王勇正坐在床邊,背對著她。
“大半夜不睡覺,坐那兒挺屍呢?”貴琴嘟囔著。
王勇沒回頭,聲音有點啞:“聽見沒?有人咳嗽。”
貴琴屏息聽了一會兒,除了風聲,什麼也沒有。
“有個屁,趕緊睡覺,明天還要早起呢。”
王勇慢慢躺下來,貴琴感覺他身體繃得緊緊的。
第二天,王勇下地時總覺得不得勁,好像有雙眼睛一直盯著他後背。他猛回頭好幾次,除了被風吹得搖晃的莊稼,什麼也沒有。
晌午回家吃飯時,貴琴看他臉色發青,忍不住問:“咋了?真見鬼了?”
王勇扒拉著飯,含混不清地說:“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玩意兒,把我犁好的地又踩亂了,腳印亂七八糟的,不像人的也不像畜生的。”
貴琴心裡毛毛的,嘴上卻不饒人:“瞧你這點出息,幾個腳印就把你嚇成這樣?晚上看我怎麼治你。”
王勇卻沒像往常那樣接茬,隻是悶頭吃飯。
到了夜裡,夫妻倆躺在床上,貴琴的手不老實地往王勇下麵摸,卻摸到了一手冷汗。
“咋了?真不行了?”貴琴有點詫異。
王勇盯著房梁,聲音發乾:“你聽。”
貴琴聽了聽,窗外隻有風聲。
“聽啥?”
“有人走路,就在窗外,來來回回的。”王勇的聲音有點發抖。
貴琴仔細聽了一會兒,確實有聲音,像是光腳踩在泥地上,啪嗒啪嗒的,慢得很。
“可能是野貓吧。”貴琴說著,自己也不信,野貓哪有這麼重的腳步聲。
突然,王勇猛地坐起來:“在窗邊停住了。”
夫妻倆屏住呼吸,盯著那扇小小的窗戶。油燈已經滅了,隻有一點月光透進來,窗紙上映出個模糊的影子,不像人也不像動物,就那麼一動不動地站著。
貴琴嚇得往王勇懷裡鑽,王勇壯著膽子吼了一聲:“誰啊!”
沒有回答,影子慢慢消失了。
王勇鼓起勇氣下床,湊到窗前看了又看,什麼也沒有。
“走了。”他說著,回到床上,兩人再也沒心思乾那事,互相抱著直到天亮。
第三天,王勇死活不肯下地了,就蹲在門口抽煙,眼神發直。
貴琴心裡害怕,嘴上卻罵罵咧咧:“瞧你那熊樣,還是個男人不?今晚要是再聽見動靜,我非出去看看是什麼玩意兒不可!”
王勇突然抓住她的手腕,抓得生疼:“彆,彆出去,千萬彆出去。”
貴琴從來沒見過王勇這樣,心裡更慌了。
到了晚上,果然又來了。不隻是腳步聲,還有撓門的聲音,刺啦刺啦的,聽得人牙酸。
貴琴這回真怕了,縮在王勇懷裡發抖:“咋辦啊,這到底是啥東西?”
王勇沒說話,隻是死死盯著房門,仿佛那東西隨時會闖進來。
撓門聲持續了小半個時辰,突然停了。夫妻倆剛鬆口氣,卻聽見灶房傳來碗碟碰撞的聲音,好像有人在找吃的。
王勇哆嗦著說:“它進來了。”
貴琴再也不敢說硬話了,嚇得眼淚直流:“不是沒開門嗎?怎麼進來的?”
“誰知道呢,可能是從煙囪爬進來的。”王勇的聲音幾乎聽不見。
灶房的聲音漸漸消失了,夫妻倆一夜沒合眼。
天亮後,他們壯著膽子去灶房看,什麼東西都沒少,但地上有一串泥腳印,從門口一直延伸到水缸邊。那腳印似人非人,腳趾長得出奇,腳踝處卻細得不像話。
貴琴“哇”一聲哭出來:“這是惹上啥臟東西了呀!”
王勇臉色慘白,突然說:“我爺說過,有些東西會跟著人回家,特彆是從墳地邊上過的。”
“你最近去過墳地?”貴琴瞪大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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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勇支支吾吾:“就……就前幾天,李老漢不是埋在後山嗎?我抄近路從那過,當時好像踩到了什麼軟乎乎的東西,沒在意......”
貴琴氣得捶他:“作死啊你!墳地能隨便踩嗎!”
夫妻倆吵了一架,最後還是貴琴想出個主意:“去找劉神婆吧,她懂這個。”
王勇本來不信這些,但現在也沒彆的辦法,隻好同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