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,老張居然又出門了,拎著那把磨得鋥亮的殺豬刀。有人問他去哪,他嘟囔著:“剁骨頭...硬骨頭...”
那晚後半夜,鄰近的幾戶人家都聽見了老張院子裡傳來的聲音——不是殺豬的嚎叫,而是一種“哢嚓哢嚓”的聲響,像是有人在剁什麼特彆硬的東西,中間還夾雜著老張吭哧吭哧的喘氣聲。
第二天,老張家門沒開。第三天也是。
臘月二十八了,眼看要過年,好幾家等著殺豬呢。村長帶著幾個人去老張家,門從裡麵閂著,敲了半天沒人應。有人繞到後院,從窗戶縫往裡瞧了一眼,“嗷”一嗓子坐地上了,褲襠濕了一片。
“啥情況?”村長問。
那人手指著窗戶,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。
村長湊過去一看,也倒吸一口冷氣。
老張坐在院子裡那把宰豬用的木凳上,背對著窗戶。他光著膀子,肩膀一聳一聳的,手裡拿著剁骨刀,正一下一下地砍著自己的左腿!腿已經血肉模糊,白花花的骨頭碴子露在外麵,每砍一下就有血濺到牆上。
而最讓人頭皮發麻的是——他身邊站著個穿紅棉襖的女人,正彎腰看著他的動作,一隻手輕輕撫摸老張的後背,像是在鼓勵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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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人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看,緩緩轉過頭來——窗外的人後來發誓說,那女人的臉白得像紙,眼睛隻有黑眼珠沒有白眼仁,嘴角卻帶著笑。
“鬼啊!”村長嚎了一嗓子,連滾爬爬地帶人跑了。
後來叫來了派出所的人和幾個膽大的後生,撞開老張家門。衝進去的人都吐了——滿院子都是血,碎肉濺得到處都是。老張已經死了,手裡還緊緊握著那把剁骨刀。他的左腿從大腿根到腳踝,被剁得稀爛,像是故意一點一點剁碎的。
法醫來看了一眼就說不是人能乾出來的事兒——誰能在清醒狀態下把自己剁成那樣?
警察在屋裡找到了一本老張的記賬本,最後一頁寫著幾行歪歪扭扭的字,像是最近寫的:
“她讓我摸摸她,我就摸了...好冰...她說今晚來拿...說我手不老實,要剁掉...可我控製不住...那銀元是陪葬品...我完了...”
還在老張枕頭下發現了一枚鏽跡斑斑的銀元,上麵刻著看不懂的符文。村裡最老的老人看了一眼就說這是“買命錢”,舊時候有些橫死的人下葬時嘴裡會含這個,誰拿了誰就得替死。
後來調查才知道,亂葬崗那邊確實有個孤墳,埋的是幾十年前一個被先奸後殺的小姑娘,叫小翠。家人給她下葬時,嘴裡放了枚銀元。墳不知道什麼時候塌了個口子,估計是老張那晚撞見的根本不是人。
老張的死相太慘,村裡人湊錢給他買了口薄棺材,打算簡單下葬。出殯那天,八個壯小夥抬棺,走到半路突然棺材裡傳來“咚”的一聲,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麵撞棺材板。
抬棺的人嚇得一哆嗦,差點把棺材扔了。穩住後大家麵麵相覷,誰也不敢繼續往前走。
“老張哥,知道你死得冤,可冤有頭債有主,您安生去吧。”村長對著棺材作了三個揖。
話音剛落,棺材裡又傳來“哢嚓哢嚓”的聲音,像是有人在裡麵磨牙,又像是在剁什麼東西。
所有人都嚇退了,棺材就這麼扔在了半路上。後來是派出所來人把棺材拉去火化的,據說抬上車時,棺材底板滲出了暗紅色的液體,滴滴答答落了一路。
老張家那塊地現在荒著,沒人敢要。有半夜路過的人說,偶爾能聽見院子裡有磨刀聲,還有女人的輕笑。更嚇人的是,有時會傳來“哢嚓哢嚓”的聲響,像是有人在剁什麼硬骨頭。
村裡現在沒人敢走夜路了。後來請了道士來看,道士說那冤魂吸了精氣,恐怕要成氣候了。做了場法事,在亂葬崗周圍插了桃木樁。管沒管用不知道,反正現在天黑後,村裡沒人敢往西邊走。
哦對了,老張那把他磨了又磨的殺豬刀不見了。有人說隨棺材火化了,有人說當晚看見個穿紅棉襖的女人拿著刀在村裡轉悠。
現在村裡殺豬都改用電擊了,沒人再用傳統方法。畢竟,誰也不想磨刀磨到一半時,聽見背後有個女人的輕笑問:
“大哥,能幫我剁點硬骨頭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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