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飛咽了口唾沫。他現在全部籌碼大約十五萬,如果跟注就意味著全部推入。但他手中有三張a,絕無可能輸的牌!
“跟!再加注十萬!”高飛豁出去了,反正他能贏!
趙老板沉默片刻,然後點頭。佝僂老頭替他說:“跟注。”
“全下!”高飛把麵前所有籌碼推入池中,眼睛因興奮而充血。
趙老板再次點頭。
開牌時刻,高飛幾乎是從椅子上跳起來,狠狠將底牌摔在桌上:“三張a!你他媽拿什麼贏我?!”
趙老板緩緩翻開他的底牌——一張黑桃8,紅桃,10和j。
“順子麵,但不是順子!我贏了!”高飛狂喜地伸手要去攬那堆成小山的籌碼。
就在這時,趙老板抬起那隻蒼白得可怕的手,輕輕敲了敲桌子。佝僂老頭向前一步:“老板說,他是同花順麵,你不是三張a,請看你自己的牌。”
高飛一愣,低頭看自己摔在桌上的牌,頓時血液凍結——那三張a不知何時變成了三張皺巴巴的紙錢,上麵印著“天地銀行”和閻王爺的頭像!
“這、這不可能!”高飛驚恐地抓起那些紙錢,它們在他手指間化為灰燼。
“你輸了。”佝僂老頭的聲音毫無感情。
“出千!你們他媽的出千!”高飛瘋狂地大叫,轉向周雪:“賤人!你設局坑我?!”
周雪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,她的眼睛空洞無神,像是被人操控的木偶。
趙老板緩緩站起身,第一次開口說話。他的聲音異常空洞,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:“賭債,肉償。”
高飛這才驚恐地發現,趙老板根本沒有腳!他的西裝褲管空空蕩蕩,懸離地麵幾寸!
“鬼啊!”高飛慘叫一聲,連滾帶爬地向門口衝去。
但鐵門不知何時已經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麵貼滿舊報紙的牆。高發瘋似的捶打著牆壁,卻隻落下紛紛揚揚的牆灰。
他轉過身,背緊貼牆壁,看著趙老板“飄”過來。那雙蒼白的手伸向他,手指乾枯如柴,指甲漆黑尖長。
“不!不要!我還錢!我一定還錢!”高飛癱軟在地,褲襠濕了一片。
蒼白的手沒有停下,直接插入了他的胸膛。高飛感到一陣刺骨寒意,卻奇怪地沒有疼痛。他低頭看見那隻手在自己胸腔內攪動,然後握住什麼,緩緩抽出。
趙老板的手中多了一團跳動的東西——鮮紅,溫熱,布滿血管。
那是高飛的心臟。
“賭債,肉償。”空洞的聲音再次響起。
高飛眼前一黑,什麼都不知道了。
......
高飛在劇痛中醒來。他發現自己躺在垃圾堆旁,周圍是熟悉的巷子——就在他常去的地下賭場後麵。
“媽的,做噩夢了?”他揉著發痛的腦袋坐起來,卻感到胸口一陣撕裂般的疼痛。
他扒開衣服,借著昏暗的路燈光查看。在他的左胸上,有一個清晰的五指青黑色手印,像是被人狠狠抓過。皮膚下,心臟跳動得異常緩慢而沉重。
“怎麼回事...”高飛踉蹌著站起來,跌跌撞撞地回家。
接下來的幾天,高飛胸口的掌印沒有消失,反而越來越黑。他開始做噩夢,每晚都夢見那個沒有臉的趙老板和佝僂老頭。更可怕的是,他發現自己再也無法賭博——每次拿起撲克牌,牌都會變成紙錢;每次踏入賭場,就會呼吸困難,胸口劇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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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周後,放高利貸的虎哥帶著人找上門。
“高飛,欠的錢該還了吧?”虎哥一腳踹開門,帶著兩個彪形大漢闖進他的出租屋。
“虎哥,再寬限幾天,我、我一定想辦法...”高飛跪地求饒。
虎哥冷笑:“沒錢?那就按規矩辦,卸你一條腿!”
就在這時,高飛突然抬起頭,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,聲音變成了空洞的語調:“賭債,肉償。”
虎哥一愣,隨即大罵:“他媽的還敢耍我?給我往死裡打!”
兩個打手上前抓住高飛,卻同時驚叫著鬆開手:“虎哥,他、他身上冰得像死人!”
高飛慢慢站起來,眼睛完全變成黑色。他解開衣扣,露出胸口的青黑手印:“賭債,肉償。”
在虎哥和打手驚恐的注視下,高飛的手自行插入了自己的胸膛,掏出了還在跳動的心臟。沒有血流出來,隻有一股黑煙從傷口冒出。
高飛的身體直挺挺倒地,再也不動了。那顆心臟在他手中化為黑灰,被風吹散。
虎哥和打手連滾帶爬地逃出出租屋,從此再也沒人敢來討債。
......
又過了一周,周雪出現在另一個地下賭場,穿著暴露,濃妝豔抹。
“有個好局,炸金花,底注才五百,玩得不大...”她對一個輸紅了眼的賭徒耳語,手不老實地在他身上遊走。
賭徒眼睛一亮:“真的?在哪?”
“跟我來就是了。”周雪笑著,從胸罩裡掏出一把鏽跡斑斑的鑰匙。
夜色中,她帶著新的獵物走向那棟沒有窗戶的破舊居民樓。佝僂老頭在門口等候多時,無聲地開門迎接。
綠色牌桌旁,一個麵孔模糊的男人靜靜地坐著,雙手蒼白如紙。在他身後陰影中,隱約可見一個蜷縮的人形——如果仔細看,能認出那是高飛空洞的眼睛和微微抽搐的嘴角。
賭局再次開始。
都市怪談又多了一個版本:千萬不要跟陌生人賭牌,因為你永遠不會知道,坐在你對麵的,究竟是不是人;而你賭上的,又是否僅僅是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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