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秀蘭在喊他。聲音很遙遠,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。
鬼魂們突然停止了動作,齊刷刷地抬頭看向天空。它們似乎很害怕那個聲音,開始四散逃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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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國平用儘最後力氣,向上看去。他看見了一線光亮,光亮中,他似乎看見了秀蘭哭腫的雙眼。
“秀蘭...”他喃喃道。
突然,一股力量將他向上拉去。他飛了起來,離那個恐怖的山穀越來越遠。
......
楊家村,周國平家。
李秀蘭守在床前,看著昏迷不醒的丈夫,淚流滿麵。周國平已經昏迷三天了,水米不進,隻有微弱的呼吸證明他還活著。
村裡老人都說,周國平的魂被勾走了,怕是回不來了。但秀蘭不肯放棄,她請來了村裡的神婆,為丈夫叫魂。
“國平哎……回來嘍……國平哎……回來嘍……”神婆拿著周國平的衣服,在院裡喊著。
秀蘭跟著喊,嗓子都喊啞了。她雖然恨丈夫不爭氣,但一夜夫妻百日恩,她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。
突然,床上的周國平動了一下。秀蘭趕緊撲到床前,隻見周國平睜開眼睛,瞳孔放大,臉上是極度的恐懼。
“鬼!鬼!彆吃我!彆吃我!”周國平尖叫著,渾身發抖。
“國平,是我,秀蘭!”秀蘭抓住他的手,卻發現他的手冰冷刺骨。
周國平看著秀蘭,眼神空洞,仿佛不認識她。他突然開始嘔吐,吐出來的卻是黑乎乎的東西,散發著惡臭。
“啊!啊!”周國平雙手亂抓,像是要推開什麼看不見的東西,“它們在我身上!它們在我身上!”
秀蘭嚇得後退一步,神婆趕緊上前,在周國平額頭貼了張符。但符剛貼上,就自己燒了起來,化成灰燼。
“沒用了,魂雖然叫回來了一點,但已經嚇破了膽。”神婆搖頭歎息,“準備後事吧。”
周國平的症狀越來越嚴重,他時而尖叫,時而蜷縮在角落,嘴裡不停念叨著“鬼”、“吃人”、“彆殺我”之類的話。村裡人來看他,都被他那副模樣嚇壞了。
就這樣折騰了兩天兩夜,周國平終於在一陣劇烈的抽搐後,不動了。他的眼睛還圓睜著,瞳孔裡定格著難以形容的恐懼。
周國平死了,活活嚇死的。
出殯那天,村裡人都來了。大家議論紛紛,說周國平是因為在人家叫魂時搗亂,自己的魂被勾走了,在陰間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。
“作孽啊,這就是報應。”老人們搖頭歎息。
秀蘭穿著一身孝服,看著棺材裡的丈夫,心裡五味雜陳。她恨他不爭氣,但沒想過他會這樣死去。
周國平下葬後,秀蘭一個人守著空蕩蕩的房子。她種地、做飯、洗衣,日子一如往常,隻是耳邊少了周國平的罵聲和鼾聲。
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,她也寂寞,那根矽膠棒成了她最好的伴侶。
村裡有些光棍開始打秀蘭的主意,有事沒事就往她家跑。秀蘭一概不理,她知道那些人看中的是她那點家產和她那張逼。
隻有一個人不一樣,是村裡的老光棍陳大山。大山人老實,不愛說話,就是埋頭乾活。秀蘭有意無意接近他,請他幫忙。他幫秀蘭修過屋頂,耕過田,但從不多話,乾完活就走,連水都不肯多喝一口。
時間一晃過去了兩年。秀蘭終於大膽的跟大山表白了。婚禮很簡單,就請了幾桌親戚朋友。
新婚之夜,大山對秀蘭說:“你放心,我會對你好。”
秀蘭聽了,眼淚唰地流了下來。這麼多年,她終於聽到了暖心的話。那一夜他們足足折騰了七次,直到黎明。
再說周國平,他的魂魄並未安息。在那片陰森之地,他終日遊蕩,躲避著那些可怕的鬼魂。他常常能看到人間的景象,看到秀蘭改嫁,看到大山耐力驚人。看到秀蘭臉上時而扭曲,時而滿意。
周國平後悔了,但為時已晚。他隻能在陰陽交界處徘徊,承受著無儘的恐懼和悔恨。
有時,在夜深人靜的時候,村裡人似乎還能聽見隱隱約約的哭喊聲,像是周國平在陰間受刑的慘叫。老人們就會對年輕人說:“看吧,這就是不敬天地、不信禁忌的下場。”
而秀蘭和大山,則過著平凡而充實的生活。每當夕陽西下,兩人並肩從田裡回家,大山總會體貼地接過秀蘭手中的農具。炊煙嫋嫋升起,彌漫著飯菜的香味,那是人間最樸實的溫暖。
生命如同稻田裡的秧苗,有枯有榮,有生有死。而在這循環之中,總有新的希望在不經意間生根發芽,綻放出平凡卻堅韌的花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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