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嚇得縮進被子,大氣不敢出。那聲音幽幽咽咽,時斷時續,分明就是錄像帶裡花旦的唱腔!更可怕的是,我感覺到一隻冰冷的手,隔著被子,輕輕摸我的臉,動作緩慢又僵硬。
我幾乎要嚇暈過去,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出聲。不知道過了多久,唱戲聲和冰冷觸感才消失。我渾身被冷汗濕透,一夜無眠。
第二天阿天回來,我哭著跟他說了。阿天臉色鐵青,翻出那盤錄像帶就要砸掉。
“彆!”我攔住他,“萬一……萬一砸了更壞事呢?”我看過太多怪談故事,知道有些東西不能亂動。
阿天煩躁地抓頭發:“那怎麼辦?這鬼東西纏上咱們了?”
最後我們決定把錄像帶扔到樓下的公共垃圾箱。可第二天晚上,它又完好無損地出現在我家門口的腳墊上。紅色的封麵,那個花旦的笑容似乎更清晰了。
我們不敢再扔了。
阿天的精神開始變差。他晚上睡覺總做噩夢,說夢話,內容支離破碎,但總提到“紅衣服”、“唱戲”。白天開車也沒精神,有兩次差點出事故。他的眼圈烏黑,臉色蠟黃,像是被什麼東西吸走了元氣。
更讓我恐懼的是,我發現自己身上開始出現莫名其妙的淤青,尤其是在大腿內側和胸口,像是被人用力掐過。而阿天,有一次我給他搓背,驚駭地看到他後背有幾道細細的紅痕,像是被長長的指甲劃過的。
我們不敢再看那錄像帶,但它陰魂不散。家裡的電器會莫名開關,深夜會有唱戲聲,有時東西會移位。最嚇人的一次,我半夜醒來,朦朧中看見床邊站著一個穿紅衣服的模糊身影,一動不動。
日子變得像噩夢。我和阿天乾批的次數變少了,即使做,他也有些力不從心,總是很快結束。以前那些臟話,現在說起來也帶著苦澀。有一次他乾我時,我甚至感覺一陣刺骨的寒意,好像有彆的什麼東西在看著我們,參與我們。
“老婆,我好像不行了。”一次失敗後,阿天沮喪地說。
“沒事,休息幾天就好了。”我撫摸他的背,心裡充滿了絕望。
我們必須解決這個問題。
我們試過找神婆,神婆說我們衝撞了“東西”,做了法事,給了符水,花了不少錢,屁用沒有。唱戲聲照舊,阿天依舊憔悴。
走投無路之下,我想起以前聽老人說過,有些邪門的東西,你得順著它的“規矩”來,也許能有一線生機。這鬼似乎對阿天特彆“感興趣”。
一個瘋狂的念頭在我心裡產生。
又是一個深夜。唱戲聲準時在屋裡響起,幽怨縹緲。阿天蜷縮在床上,睡得不安穩,眉頭緊鎖。
我深吸一口氣,下床,走到客廳。我拿出那盤被我們視為不祥之物的錄像帶,深吸一口氣,把它塞進了錄像機。
電視亮起。花旦出現在黑暗中。但這一次,場景完全不同了!
她不再是站在虛無裡,而是站在一個破敗的舊戲台上,戲台邊緣掛著暗紅色的幔帳。她的唱腔也不再幽怨,變得高亢,甚至尖利,帶著一種瘋狂的喜悅。
她的動作不再是僵硬遲鈍,而是流暢得嚇人,水袖翻飛,身段柔媚,但每一個動作都透著一股邪氣。她的臉,油彩濃重,那個笑容咧得很大,眼睛裡是純粹的、貪婪的惡意,死死地盯著屏幕外的世界。
我知道,它在等一個“結局”。
我走到臥室,搖醒阿天。阿天醒來,聽到客廳傳來的尖利唱腔,嚇得一哆嗦。
“你乾嘛?!”
“阿天,我們躲不掉了。”我看著他驚恐的眼睛,異常平靜,“它要的是你。也許……也許我得跟它搶。”
阿天沒明白:“搶什麼?”
這章沒有結束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!
“搶你。”我拉著他起來,走到客廳。電視裡,花旦的舞動更加狂亂,戲服紅得刺眼。
我當著屏幕裡那個東西的麵,開始吻阿天。阿天先是懵了,然後在我的刺激下,也本能地回應。我們在客廳的地板上開乾,那些臟話再次脫口而出,帶著一種絕望的挑釁和反抗。
“阿天!讓那鬼東西看著!你是我的!”我尖叫著。
整個過程我始終死死盯著電視屏幕。
屏幕裡的花旦,動作慢了下來。她臉上的狂喜和惡意凝固了,然後慢慢扭曲,變成了憤怒,一種極度怨毒的憤怒!她死死地瞪著地板上糾纏的我們,唱腔變得嘶啞,走調,像是厲鬼的哀嚎。她揮舞水袖的動作變得狂暴,像是要撕碎什麼。
戲台背景開始扭曲,晃動。
我知道,我們可能賭對了。這種邪祟,靠吸食恐懼和生命存在,它看中了阿天,像布置陷阱一樣慢慢侵蝕他。而我們的行為,這種充滿生命力和最原始的結合,尤其是當著我這個“活生生的妻子”的麵,是對它權威和獵物的直接挑戰和褻瀆。這違背了它的“規矩”,動搖了它的根基。
它的存在變得不穩定了。
我們沒有停止,就在我們最激烈後,電視屏幕爆出一片刺眼的雪花,然後“啪”一聲,徹底黑了。那尖利的唱戲聲,戛然而止。
一切突然陷入了死寂。
隻有我們倆粗重的喘息聲,在寂靜的客廳裡格外清晰。
錄像帶自動從錄像機裡彈了出來。
我們筋疲力儘地癱在地板上,久久無法動彈。
後來,我們把這盤錄像帶和錄像機一起,深埋到了郊外的荒山裡。回來的時候,天都快亮了。
阿天慢慢地恢複了精神,身上的紅痕和我身上的淤青也消失了。我們的生活回到了正軌,甚至比以前更親密。經過這次生死考驗,我們更加珍惜彼此。我們心照不宣,再也不碰任何舊的、來路不明的東西。
關於那盤《紅裳花旦》錄像帶的事,我們誰也沒再提起。它成了我們之間一個黑暗又共同的秘密。
隻是偶爾,在夜深人靜的時候,我會突然驚醒,仿佛又聽到那若有若無的唱戲聲。但每次側耳細聽,隻有阿天沉穩的呼吸和窗外的風聲。
也許,那個穿著紅戲服的東西,並沒有完全消失,隻是換了個地方,或者,換了個目標。
喜歡短篇鬼語集請大家收藏:()短篇鬼語集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