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!”她尖叫起來,死死抱住關超。
關超也慌了:“走!快走!”
他拉著王麗,跌跌撞撞衝向門口。手摸到門把,冰冷刺骨。他用力擰,門紋絲不動。被鎖死了?可從裡麵應該能打開啊!
“開門!開門啊!”關超用力拍門,大喊。
走廊外沒有任何回應。整棟樓好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。
手機燈光閃爍得更厲害,幾乎要熄滅。在光線徹底消失前的一刹那,關超和王麗同時瞥見,房間的角落裡,好像蹲著一個黑影,縮成一團,看不清楚,但能感覺到一種冰冷的注視。
燈猛地亮了。
房間恢複原狀,圓床,紅床單,粉色牆壁。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。
門把也能擰動了。
兩人驚魂未定,拉開門就衝了出去,頭也不回地跑下樓梯,衝出旅館大門,一直跑到燈火通明的大街上,才彎著腰大口喘氣。
前台那個老板,看著他們狼狽逃跑的背影,臉上沒什麼表情,隻是慢慢低下頭,繼續看他的報紙。
……
幾天後,又有一對夫妻,張健和孫梅。張健是個小老板,有點錢,喜歡帶老婆找各種地方尋歡作樂。
他們偶然也來到了這條街,看到了“夜纏綿”。
“嘿,這名字夠爛的。”張健對孫梅擠擠眼,“進去看看?”
孫梅打扮妖豔,笑著打他一下:“死鬼,就知道找這種地方。”
和上次一樣,瘦老板給了他們三樓最裡麵房間的鑰匙。
房間還是那樣。張健很興奮:“不錯不錯,有感覺。”他急著去洗澡。
孫梅在房間裡轉悠,也注意到了焊死的窗戶和有點臟的紅色床單。她沒太在意,這種地方,不能要求太高。
張健洗完澡出來,抱著孫梅就要親熱。燈突然滅了。
“搞什麼?”張健罵了一句。
黑暗中,孫梅感到一陣沒來的心慌。“健哥,有點不對勁。”
“怕什麼,停電而……”張健話沒說完,也聽到了。
那細微的刮擦聲。嘶啦……嘶啦……這次,聲音更近了,好像就在床邊。
張健摸到手機,打開手電。光柱亂晃。
他照向聲音來源,是牆壁。那粉色壁紙上,之前關超和王麗看到的模糊印子,似乎變得清晰了一點。像是一個人掙紮時留下的痕跡。
“媽的,什麼鬼東西?”張健膽子大些,湊過去看。
突然,他感覺脖子後麵吹來一口涼氣。他猛地回頭,什麼也沒有。
但孫梅尖叫起來,指著床:“有人!床上有人!”
手電光掃過圓床。床單平整,什麼都沒有。
“你看花眼了!”張健心煩意亂。
可下一秒,他們都清楚地聽到,一個女人的哭聲。很輕,很壓抑,充滿了痛苦和絕望。哭聲好像從四麵八方傳來,又好像就在他們耳邊。
衛生間的門,再次無聲無息地開了一條縫。裡麵黑乎乎的。
“鬼……有鬼啊!”孫梅徹底崩潰,往門口跑。
門又打不開了。張健使勁擰門把,撞門,都沒用。那哭聲還在繼續,時遠時近。
手機燈光開始閃爍。在明滅的光線中,他們看到牆角那個黑影又出現了,這次,它好像……動了一下。一種無形的壓力籠罩了整個房間,空氣變得粘稠冰冷。
張健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,比他任何一次生意失敗都可怕。他尿了褲子。
燈再次亮起。哭聲停了。門也能開了。
兩人連滾帶爬地逃出旅館,比關超他們還狼狽。
……
這樣的事情,後來還發生過幾次。總有不了解情況、尋求刺激的男女,走進“夜纏綿”,住進三樓最裡麵那間房。
大部分人都會遇到類似的怪事:奇怪的聲響、閃爍的燈光、打不開的門、牆壁上的痕跡、角落的黑影、女人的哭聲。
細節略有不同,但核心的恐怖元素都一樣。所有經曆過的人,都發誓再也不去那家旅館了。消息慢慢在小範圍傳開,但那家旅館依舊開著,那個瘦老板依舊沒什麼表情。
直到有一天,一個老警察下班路過這條街,看到了“夜纏綿”的招牌。他停下腳步,皺起眉頭。
他想起十幾年前的一樁舊案。
那時這裡還不是旅館,是一棟舊公寓樓。三樓最裡麵的那個房間,發生了一起命案。一個男人,帶著一個站街女回來過夜。男人有特殊嗜好,最後那女人被玩死了。女人死狀很慘。男人發現出了人命,倉皇逃跑。
後來,男人在城郊一條荒路上被發現了。他已經死了。死因很奇特,法醫說是急性心臟衰竭,引發猝死。
但男人的表情扭曲到變形,眼睛瞪得幾乎裂開,像是看到了極度恐怖的東西。現場沒有任何搏鬥痕跡,也沒有其他人出現的證據。就好像他是被活活嚇死的。
這案子成了懸案。後來公寓樓拆了,建起了現在這些小旅館。
老警察看著“夜纏綿”的招牌,搖了搖頭。
他沒有進去,隻是默默走開。有些事,說不清道不明。
後來,關於“夜纏綿”三樓最裡麵那個空間的怪談,就在小範圍內流傳開來。沒人確切知道那裡死過人,但大家都說,那地方邪門,進去的男女都會遇到臟東西,一個含冤而死的女人的東西。據說,她還在那裡,憎恨每一對在那裡尋歡作樂的男女。
故事到這裡就結束了。
這座城市的高樓縫隙裡,又多了一個上不了台麵,卻在某些人口中悄悄流傳的都市怪談。它不驚心動魄,卻像一根細小的冰刺,悄悄紮進聽過的人心裡,在某個深夜,讓你莫名地一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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