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睡吧。”李詩轉過身,背對著他。
陳光興躺在床上,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,毫無睡意。他清晰地感覺到,這個家裡,好像真的多了點什麼。
接下來的幾天,那種詭異的感覺有增無減。
陳光興發現自己放在桌上的東西經常會輕微移動位置。比如鋼筆明明記得筆尖朝左,過了一會兒發現筆尖朝右了。喝水的杯子把手原本朝外,轉頭倒杯水回來,把手就朝裡了。
起初他以為是李詩動的,但李詩發誓說沒碰過。
更讓他毛骨悚然的是,他越來越頻繁地用眼角的餘光瞥見那個黑影。在書房加班時,感覺有人站在身後,猛地回頭卻什麼都沒有。在客廳看電視,總覺得沙發另一端坐著個“人”,甚至能感覺到沙發墊微微下陷,但看過去卻是空的。
他開始失眠,臉色越來越差。李詩也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,但他不敢細說,隻推說是工作壓力大。
周五晚上,陳光興在浴室洗澡,他閉著眼衝頭發上的泡沫。忽然,他感覺花灑噴出的熱水似乎被什麼東西擋了一下,水流出現了瞬間的斷續和分流,好像有個人影從他麵前極快地走了過去,碰到了水流。
他嚇得猛地抹掉臉上的水,睜開眼。浴室裡除了他,空無一人。磨砂玻璃門外也沒有人影。
但那種感覺太真實了,就像是有個看不見的人,剛剛和他擦身而過。
他匆匆衝完澡,裹著浴巾出來,心跳還沒平複。李詩正靠在床頭玩手機,看他臉色發白,問道:“你怎麼了?洗個澡像見了鬼一樣。”
陳光興張了張嘴,最後還是把話咽了回去。他走到床邊坐下,猶豫了一下,說:“詩詩,你最近……有沒有覺得家裡有點不對勁?”
李詩放下手機,看著他:“你也感覺到了?”
陳光興心裡一沉:“感覺到什麼?”
“就是……怪怪的。”李詩皺起眉,“我也說不上來。有時候覺得好像有雙眼睛在盯著我,有時候半夜會突然醒過來,覺得房間裡不止我們兩個人。我還以為是我神經過敏。”
夫妻倆對視一眼,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懼。這不是一個人錯覺。
就在這時,臥室的頂燈,毫無征兆地“啪”一聲,熄滅了。房間瞬間陷入一片黑暗。
“啊!”李詩短促地驚叫一聲,緊緊抓住陳光興的胳膊。
“彆怕,可能是燈泡壞了。”陳光興強作鎮定,摸向床頭櫃,想去拿手機照亮。
他的手指剛碰到手機,黑暗中,突然傳來一陣聲音。
是腳步聲。
非常輕微,但很清晰。從臥室門口的方向傳來,一步一步,走向床邊。
腳步聲很慢,很輕,帶著一種濕漉漉的、粘膩的感覺,就像是光腳踩在有點濕的地板上發出的聲音。
一步,一步,越來越近。
陳光興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,李詩死死掐著他的胳膊,嚇得大氣不敢出。
腳步聲在床邊停了下來。
黑暗中,他們能感覺到,有個“東西”,就站在床邊,靜靜地“看著”他們。
時間仿佛凝固了。恐懼像冰冷的蛇,纏繞住兩人的心臟。
突然,李詩放在床頭櫃上的那個半杯水,無緣無故地倒了,“哐當”一聲掉在地板上,玻璃杯碎裂的聲音在死寂中格外刺耳。
幾乎同時,臥室的燈“啪”一聲,又自己亮了。
光明驅散了黑暗,房間裡一切如常。除了地板上碎裂的玻璃杯和一灘水,什麼都沒有。那個走近床邊的腳步聲,那個站在床邊的存在,仿佛從未出現過。
但陳光興和李詩都嚇得臉色慘白,渾身被冷汗濕透。
“有……有鬼……”李詩聲音顫抖,帶著哭腔。
陳光興緊緊抱著她,心臟狂跳,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識到,這個家裡,確實有某種超出他們理解的東西存在。而且,它似乎越來越……活躍了。
兩人不敢再在臥室待著,連夜開車去了附近一家酒店住下。那一晚,誰都沒睡著。
第二天,他們找借口從物業那裡拿到了前任房主的電話,是個中年男人。陳光興猶豫再三,還是撥了過去,委婉地詢問房子之前是否出過什麼“問題”。
電話那頭的前房主沉默了幾秒,歎了口氣:“你們……也遇到了?”
“遇到什麼?”陳光興的心沉了下去。
“我說不清楚。”前房主的聲音有些沙啞,“就是家裡老是感覺有彆人,東西會動,晚上有怪聲……最開始是一個,後來……後來感覺好像不止一個了。我們請過人來看,沒用。實在住不下去了,才以低於市場價一半賣的。對不起,當時急著脫手,沒跟你們明說。”
掛了電話,陳光興手腳冰涼。果然,這房子不乾淨。而且聽前房主的意思,那東西……會變多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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