彆碰!
太晚了。王琳的指尖已經碰到了布條,她突然渾身一顫,眼睛瞪得老大。
她......她在這裡......王琳的聲音變得空洞,她說我們打擾她睡覺了......
李明拉著王琳就要走,卻發現她的腳像釘在地上一樣,拉不動。王琳緩緩轉過頭,眼睛又開始變黑。
遊戲才剛開始呢。她笑著說,聲音卻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女聲。
李明嚇得鬆開手,連連後退。王琳站在原地,歪著頭看他,全黑的眼睛裡沒有任何情緒。
突然,她身體一軟倒在地上。李明趕緊衝過去扶她,發現她隻是昏過去了。
他把王琳背出巷子,打車送她回家。一路上王琳都在發抖,嘴裡嘟囔著聽不清的話。
到家後王琳醒了,但對巷子裡發生的事毫無印象。
接下來的幾天相安無事,李明漸漸放鬆了警惕。也許隻是自己嚇自己,他心想。
周五晚上,李明加班到十點才回家。走到小區門口時,他看見一個穿白裙的女人站在路燈下,長發遮住了臉。
他心裡咯噔一下,加快腳步想繞過去。就在這時,女人抬起頭——長發下麵沒有臉,隻有一片空白。
李明嚇得魂飛魄散,拔腿就跑。回到家反鎖上門,心臟還在狂跳。他衝到窗前往下看,路燈下空無一人。
是幻覺嗎?他不敢確定。
第二天是周六,李明約王琳出來吃飯,想說說昨晚的事。王琳遲到了半小時,來的時候臉色很不好。
我又夢見她了。王琳說,這次更清楚,她就站在我床邊,頭發撩開了一點......我看到她的眼睛了,全是黑的,像兩個洞。
李明把昨晚看見無臉女人的事說了,王琳嚇得筷子都掉了。
我們是不是惹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?她聲音發顫。
兩人商量後決定去找人看看。經人介紹,他們找到了一位住在城郊的老人。老人聽了他們的經曆後,臉色變得很凝重。
你們招惹的是。老人說,那種死在巷子裡的冤魂,會纏上每一個打擾她安寧的人。
老人給了他們兩道符,讓他們回巷子燒掉,說是可以超度亡魂。但他也警告說,如果怨氣太重,可能就不管用了。
當晚,李明和王琳硬著頭皮再次來到那條巷子。這次他們準備了強光手電,還叫了兩個朋友在外麵接應。
巷子比記憶中更黑了,空氣中有種說不出的壓抑感。歪脖子樹在黑暗中張牙舞爪,紅布條已經變成了深褐色,在夜風中輕輕晃動。
李明按照老人的吩咐,在樹下點燃了符紙。火光竄起的瞬間,他聽見一聲尖銳的嘶吼,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,又像是在耳邊響起。
符紙燒完,灰燼在地上組成了一個奇怪的圖案。就在這時,王琳突然指著樹乾:那是什麼?
李明用手電照過去,發現樹皮在脫落,露出下麵更深色的木質。那上麵布滿了抓痕,很深,像是有人用指甲拚命抓撓過。
她是不是被活埋在這裡的?王琳突然說。
這個想法讓李明毛骨悚然。他們不敢久留,匆匆離開了巷子。
之後的一周平安無事,兩人以為事情就這麼過去了。直到周五晚上,李明接到王琳的短信:她來了。
他打電話過去,無人接聽。趕到王琳家時,門虛掩著,屋裡一片狼藉,像是經過激烈打鬥。王琳不見了。
李明瘋了似的到處找她,最後在那條巷子口找到了她的一隻鞋。巷子裡黑得嚇人,但他顧不了那麼多,衝了進去。
歪脖子樹下,王琳躺在地上,昏迷不醒。她的手腕上有幾道很深的傷口,正在流血。更可怕的是,她的眼睛是全黑的,就像那天在巷子裡看到的一樣。
李明抱起王琳就往醫院跑。急救室裡,醫生說她失血過多,但幸好送來得及時。
王琳醒來後,對發生了什麼毫無記憶。她說隻記得在家看電視,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。
警方調查後沒有結果,隻能暫時定為意外。但李明知道不是這樣。
王琳出院後,兩人再也不敢靠近那條巷子。他們搬到了城市的另一端,試圖開始新的生活。
然而有些事情是躲不掉的。
一個月後的晚上,李明加班回家,在公寓樓下又看見了那個白裙女人。這次她站得更近,長發在夜風中飄動。
李明僵在原地,動彈不得。女人緩緩抬起頭,長發下依然是一片空白。她抬起手,指向李明身後的方向。
李明下意識地回頭,看見王琳正從馬路對麵走來。她似乎沒有看見白裙女人,還在朝李明揮手微笑。
就在這時,一輛失控的卡車衝上人行道,直直朝王琳撞去。
李明嘶吼著衝過去,但已經太晚了。
刺耳的刹車聲,撞擊聲,然後是死一般的寂靜。
王琳躺在血泊中,眼睛瞪得老大,裡麵全是驚恐。她的手腕上,不知何時又多了一道新鮮的傷口,正在汩汩地流血。
李明跪在地上,抱著王琳逐漸冰冷的身體,痛哭失聲。他抬起頭,那個白裙女人還站在不遠處,長發在夜風中飄動。
然後,她緩緩地,一點一點地,消失在了夜色中。
後來法醫說,王琳手腕上的傷口是她自己的指甲劃出來的,很深,像是她在極度恐懼中自殘所致。但李明知道不是這樣。
他在整理王琳遺物時,發現她日記的最後一頁寫著:她說要帶我走,我說不,她就說那就要你的命。
從那以後,李明再也不敢走夜路。他總感覺那個白裙女人在暗處看著他,等著下一次機會。
都市的怪談又多了一個——關於一條普通的巷子,一棵歪脖子樹,和一個永遠在尋找替身的白裙怨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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