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48章 配件_短篇鬼語集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

第1048章 配件(1 / 2)

我搬進這棟新公寓的第三天,才發現隔壁住著一對夫妻。

他們很安靜,安靜得不像人。

起初是夜裡傳來女人的笑聲,尖細,突兀,像指甲刮在玻璃上。緊接著是男人壓低聲音的罵罵咧咧。

我以為是普通的夫妻吵架。可第二天清晨,我在樓道裡遇見那位妻子。她很年輕,穿著一條碎花裙,手裡提著垃圾袋。袋子很沉,拖在地上,滲出一小片暗紅色的汙跡,粘著幾縷黑色的、像是頭發的東西。

我下意識地讓開,聞到空氣裡一股若有若無的腥甜。她抬頭看了我一眼,眼睛空洞洞的,對我點了點頭,然後拖著那沉重的袋子,一步一步挪向樓道儘頭的垃圾通道。她的腿似乎有些跛。

那天之後,奇怪的事就開始了。我總能“聽見”他們的對話,隔著那堵不算厚的牆壁,異常清晰,清晰得就像他們站在我耳邊。

女人的聲音帶著哭腔,氣若遊絲。

一陣衣物摩擦的窸窣聲,夾雜著女人壓抑的抽氣。

“媽的,這女人有病,味道真大!”男人的聲音陡然拔高。

對話總是如此,充斥著暴力和令人作嘔的狎昵。可當我白天在樓道、在小區裡遇見他們時,又完全是另一番景象。男人穿著熨燙平整的襯衫,提著公文包,對妻子溫和有禮,甚至會在她下樓梯時虛扶一下,提醒她“小心腳下”。女人則總是低著頭,跟在他身後半步,安靜,溫順,像個影子。他們從不與鄰居交談,匆匆來去,像兩抹無聲的灰色。

直到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深夜。我被一聲極其短促的尖叫驚醒。是那個女人。緊接著,是重物落地的悶響,像一袋浸飽了水的麵粉砸在地板上。

死寂。

長達幾分鐘的死寂。我能聽見自己心臟在胸腔裡擂鼓。

然後,是男人粗重的喘息,和一種奇怪的、拖拽重物的摩擦聲。那聲音持續了很久,從客廳,到門口,再到……像是往臥室的方向去了?不,不對,我仔細辨認,那拖拽聲裡,還夾雜著一種極其細微的、液體滴落的“啪嗒”聲,很有規律,大概兩三秒一次。

我渾身冰涼,一動不敢動。隔壁徹底沒了聲音。

第二天,隔壁一切如常。早上七點半,男人準時出門上班。八點左右,我透過貓眼,看到那個女人也出來了,還是那身碎花裙,臉色蒼白,慢慢走下樓梯。似乎沒什麼不同。

可到了晚上,那對話又開始了。依舊是那些不堪入耳的調笑,依舊是女人壓抑的哭泣和男人粗暴的臟話。

我毛骨悚然。我確定,白天我看見的女人,走路雖然慢,但步伐是連貫的。可夜裡牆那邊傳來的,屬於“妻子”的動靜,比如被拖行時的摩擦,比如身體撞擊家具的悶響,都透著一種不協調的、關節僵硬的詭異感。

我鼓起勇氣,找了個借口敲開他家的門。是男人開的門,屋裡飄出一股很濃的空氣清新劑的味道,甜得發膩,蓋住了彆的什麼。

“有事嗎?”他問,表情平靜。

“呃……我想借個螺絲刀,我櫃門把手鬆了。”我儘量讓聲音自然。

他點點頭,轉身去拿。就在他轉身的刹那,我的視線越過他的肩膀,掃向客廳。客廳收拾得很乾淨,地板光可鑒人。但在沙發轉角的地板上,有一小塊顏色略深,形狀不規則,像是沒擦乾淨的水漬,又像是……滲透進去的什麼。

他把螺絲刀遞給我。我接過,道了謝,準備離開。就在這時,主臥的門悄無聲息地開了一條縫。一隻眼睛貼在門縫後麵,正死死地盯著我。是那個女人。她的臉隱藏在陰影裡,隻有那隻眼睛,黑白分明,一眨不眨,沒有任何情緒,像死魚的眼。

我後背的寒毛瞬間炸起,慌忙收回視線,逃也似的回了自己家。

那天夜裡,對話又來了。但內容,讓我如墜冰窟。

“今天……鄰居來了。”是女人的聲音,很輕,斷斷續續。

“嗯。”男人似乎有些不耐煩。

“他……是不是……看見了?”

“看見什麼?”男人嗤笑一聲,“他什麼也看不見。你好好待著就行,彆瞎想。”他的語氣,不像是對活人說話,倒像是在安撫,或者說,命令一件物品。

接著,又是那種令人極度不適的、黏膩的聲響,和女人細弱得幾乎聽不見的、仿佛從喉嚨深處擠出的氣音。

這一次,我聽得格外分明。那女人的聲音,每一次吐氣,中間都有不自然的、極其短暫的停頓,像是……一具需要靠外力按壓胸腔才能維持微弱氣息的身體。

一個瘋狂而驚悚的念頭攫住了我:隔壁每天晚上進行著“生活”的,真的是那個白天看到的、活生生的妻子嗎?還是彆的什麼東西?那個沉重的垃圾袋,地板上的深色汙跡,門縫後死寂的眼睛,夜裡那不協調的肢體動靜……

我決定再看看。第二天,我請假沒上班。上午,我看到女人獨自下樓,去了小區超市。我遠遠跟著。她走路很慢,動作有些微的僵硬,但混在人群裡並不算太突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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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買了些菜,還有一大瓶空氣清新劑和一盒地板清潔濕巾。付錢時,她動作遲緩,收銀員催了兩次,她才慢慢從口袋裡掏出錢,手指蜷曲著,不太靈活。

就在她拎著東西走出超市門口時,意外發生了。一個玩滑板車的小孩猛地從側麵衝出來,眼看就要撞上她。她應該是想躲,但身體隻是極其彆扭地擰了一下,沒能完全避開。小孩的滑板車邊緣刮過了她的小腿。

裙子被刮破了一道口子。沒有血。

是的,沒有血。隻有蒼白的皮膚,和皮膚上一道深深的、微微翻卷的……痕跡。那痕跡顏色暗沉,邊緣甚至有些乾癟萎縮,絕對不像剛剛刮擦出來的新鮮傷口。

更詭異的是,她隻是慢慢低下頭,看了看自己的小腿,然後抬起頭,對嚇得呆住的小孩的母親,扯動嘴角,露出一個極其僵硬、像是麵部肌肉不聽使喚的“笑”,用她那氣聲般的語調說:“沒……事。”

那母親連連道歉,拉著孩子趕緊走了。女人放下購物袋,慢吞吞地彎腰,把被刮破的裙擺往下拉了拉,試圖蓋住那道“傷口”,然後繼續提起袋子,以那種不變的、緩慢而略微不協調的步伐,走回了公寓樓。

我站在遠處,渾身發冷,腳像是釘在了地上。那道傷口……根本沒有活人該有的反應。沒有痛呼,沒有血流,甚至沒有下意識的縮腿動作。她處理那破口的方式,就像在整理一件衣服的線頭。

她不是活人。至少,不完全是了。

那天之後,我再也無法直視這對“夫妻”。夜裡的對話仍在繼續,而且似乎……更加肆無忌憚。男人的汙言穢語越來越下流,伴隨著各種不堪入耳的擬聲詞,描繪著每一個細節。而女人的回應,則越來越微弱,越來越……機械。有時,隻是一些單音節的、被強行擠壓出來的氣音。

直到一周後,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。

夜裡,對話進行到一半,突然傳來男人一聲短促的驚叫,不是憤怒,而是某種驚駭。

“你……你的手!”

接著是“咚”的一聲,像是什麼東西掉了。然後是一陣慌亂的、叮鈴哐啷的聲響,夾雜著男人粗重的咒罵和……一種奇怪的、黏稠的液體積聚又滴落的聲音。

“媽的!彆動!我讓你彆動!”男人低吼著,聲音裡充滿了恐懼和暴躁。

牆那邊傳來劇烈的拉扯和掙紮聲,還有家具被撞得移位的聲音。但很快,聲音平息下去。隻剩下男人粗重的聲音,和一種奇怪的、類似於用很大力氣纏繞捆綁什麼東西的摩擦聲。

“好了……好了……沒事了……”男人的聲音在顫抖,像是在安慰對方,更像是在安慰自己,“明天……明天我去弄點結實的線……縫一下就好了……會好的……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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