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知道這一劍要是刺進去,一切都會重演。謝無涯會跪下,楔子會炸裂,獻祭方程會浮現,而我會再次麵對那個選擇:進去,或者看著他死。
我不敢賭。
我轉身撲向陸綰綰,在她麵前蹲下,“你還能發動回溯嗎?再拉一次?”
她搖頭,“不行了。沙漏碎了。”
話音剛落,她懷裡的八音盒猛地一震,那道裂縫迅速蔓延,哢的一聲,整個外殼崩開。
一道銀光從裡麵衝出,但隻持續了一瞬。
下一秒,所有的銀沙變成了黑灰,像煙一樣噴湧而出,向上飄散,卻沒有落地。
我伸手接住一小撮。
觸碰到的瞬間,左眼最後那點銀光猛地閃爍起來。
我看到了。
無數個我,站在不同的教室、走廊、祭壇前,每一次發動逆命改寫,背後都站著一個女人。她們和我長得一模一樣,穿著白色的實驗服,脖子上纏著鎖鏈。每當我修改一次規則,她們的身體就裂開一道口子,灰燼從傷口裡飄出來。
那是我媽的克隆體。
她們不是數據,不是投影。她們有知覺,能痛,能哭,能聽見我的名字被係統讀出。
而剛才那一幕——阿絮爆開,怨氣值寫下警告,母親哀求我停下——不是第一次發生。
它已經重複了幾十次。
每一次謝無涯刺向祭壇,陸綰綰就會發動回溯,把我拉回之前。但她不知道,每一次倒流,都在消耗這些克隆體的生命。她們的存在,是維持這條時間線的燃料。
所以母親才會說:“彆信倒流的時間。”
因為每一次回頭,都是在殺她第二次。
我鬆開手,黑灰沒有落下,而是懸浮在我掌心上方,緩緩旋轉。
這時,謝無涯已經走到祭壇邊緣。
他舉起劍,劍尖對準核心凹槽。
我大喊:“謝無涯!不能刺下去!”
他還是沒停。
我衝過去,可來不及了。
劍落下的瞬間,陸綰綰的身體劇烈抽搐,嘴裡溢出黑灰。她的手臂上,浮現出和我掌心一樣的條形碼狀紋路,一閃即逝。
祭壇沒有亮起藍光。
地麵也沒有裂開。
但那些懸浮的黑灰,突然全部轉向中央,聚成一團,緩緩下沉。
它們沒有點燃祭壇。
它們像是在填補某種空缺。
我站在原地,手裡還殘留著那一撮黑灰的觸感。
謝無涯的劍停在半空,離祭壇隻剩一寸。
陸綰綰靠在牆邊,眼睛閉著,呼吸微弱。她的手指不再滲血,但扭曲的形狀沒變。
風停了。
灰懸在空中。
祭壇靜默。
我低頭看自己的手。
掌心的條形碼開始發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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