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光陡然銳利起來，像是發現了什麼不該存在的東西。她張嘴，似乎要說什麼，但最終隻是抬手。
血色結界開始收縮。
像一層膜被慢慢抽走，燈光恢複白色，空氣重新流動。所有人能動了。
有人喘氣，有人低頭看表，有人趕緊抓起筆繼續答題。假裝剛才什麼都沒發生。
陸綰綰轉過身，臉色發白。“你看到了嗎？”她低聲問。
我點頭。
她指甲縫還在滲銀沙，八音盒在書包裡發出斷續的鈴聲。她沒再說話，隻是死死盯著自己的手。
南宮若把麵罩撿起來，沒戴回去。她拿著平板，走到門口，又停下。
回頭看我。
“考試繼續。”她說，“但有些人，已經在名單上了。”
門關上。
我低頭看試卷，筆還握在手裡。草稿紙上有道黑羽的灰燼，是結界消散時留下的。我用指腹抹了一下，灰沾在皮膚上，擦不掉。
阿絮沒回來。
我知道它躲進了平行夾層。剛才那一瞬的探測太危險，它不能再暴露。
我翻開下一頁試卷，繼續寫題。
手指很穩。
但我知道，事情不一樣了。
南宮若認識我。不隻是作為違規考生，而是作為“不該醒”的存在。她和陸綰綰有關，而她的係統，能識彆怨氣值流動。
我不能再用阿絮傳答案。
可考試必須完成。
我盯著函數題，腦子飛快運轉。這題不難，但我需要確認一件事。
我輕輕摩挲耳墜。
銀杏葉很燙。
我閉眼一秒，啟動詭語係統，掃描結界殘留。數據顯示，構成結界的能量源，是“淨化後的怨氣”。和我平時積攢的一樣。
他們拿我的能量，做了對抗我的武器。
這不是巧合。
是針對。
我睜開眼，筆尖落下，在試卷上寫下第一個解題步驟。
陸綰綰突然站起來。
她椅子往後一推，發出刺耳的聲音。全班人都看她。
她沒說話，隻是走向門口。
監考老師想攔，但看到她指甲縫裡不斷掉落的銀沙，又退了一步。
她拉開門，走出去。
門關上。
我低頭，繼續寫題。
還有四十五分鐘交卷。
我必須做完。
筆尖劃過紙麵，發出沙沙聲。
忽然，我聽見前排一個男生低聲罵了一句。
他盯著平板，臉色發青。
我抬頭，看見他的屏幕上，跳出一條通知：
【係統更新：新增監控權限
啟用單位：學生會
生效時間：即刻】
我放下筆。
南宮若沒走遠。
她正在全校推送新規則。
而我，是第一個被試運行的目標。
我摸了摸袖口的奶茶杯殘片。
去溫室地下。
但現在不行。
考試還沒結束。
我拿起筆，繼續寫最後一道大題。
筆尖一頓。
墨水乾了。
我甩了兩下，沒出水。
換筆。抽屜裡還有一支備用的。
擰開筆帽，剛要寫，筆尖滴下一滴墨。
不是藍的。
是黑的。
像油一樣，落在試卷上，慢慢暈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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