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天後的實驗室，空氣裡飄著淡淡的電路板鬆香氣味。
幾台儀器嗡嗡作響，指示燈忽明忽暗，光線落在金屬設備上，映出冷冽的光澤。
秦翡站在電子琴前，手上戴著升級版的神經交互手套。
手套比初代輕薄了三分之一，手指關節處的銀色紋路像細密的蛛網，掌心的傳感器閃著微弱藍光。
“小張，把精度檢測儀的數據調出來。”秦翡話音剛落，旁邊的小張立刻敲擊鍵盤。
屏幕上跳出一串紅色數字，眨眼間轉為綠色。
“秦姐，當前傳感器響應速度0.3秒，比上一版快了0.7秒！”小張指著屏幕，語氣興奮，“振動器的壓力反饋誤差控製在0.05n以內，達標了！”
“上一版的問題解決了？”秦翡挑眉，轉頭看向小張。
小張點頭，推了推眼鏡：“你改的振動器矽膠材質太關鍵了，之前用的硬塑料磨手指，還容易觸發肌肉痙攣。”
“現在這個軟矽膠貼合度高，反饋也更柔和。我昨天試戴了一小時，手指完全沒不適感。”
秦翡閉上眼睛，深吸一口氣。
腦海裡浮現出《小星星》的旋律，指尖還沒動，手套裡的微型振動器輕輕震顫——食指處的振動器先“嗡”了一下，微弱電流順著神經傳來，提示她按“do”鍵。
她的指尖自然而然落下，精準磕在淺灰色琴鍵上。
“哆、來、咪、發、嗦……”清脆的音符接連響起，節奏平穩，沒有一絲卡頓。
小張忍不住拍手，手裡的筆差點掉在地上：“太穩了！上一版試彈時，您還會偶爾按錯鍵，這次居然一個都沒差！”
“而且旋律比上次流暢多了，振動器的提示時機剛好。”
秦翡緩緩睜開眼，摘下手套展示內部結構。
她指尖捏起一個米粒大小的振動器：“關鍵在這八個微型振動器，每個對應一根手指，能模擬琴鍵的按壓反饋——按下去時振動器加壓，抬起來時減壓，讓大腦快速建立‘指令動作’的關聯。”
她又指著掌心傳感器：“還有這個‘新引擎’，之前的傳感器識彆腦電波要1秒，還容易受環境乾擾。”
“現在我優化了濾波算法，0.3秒就能捕捉指令，抗乾擾能力提升60——就像給舊電腦換了固態硬盤，反應能不快嗎？”
小陳端著兩杯咖啡走進來，咖啡杯冒著熱氣，他笑著把無糖咖啡放在秦翡手邊，另一杯遞給小張：“秦小姐，您這比喻太形象了。”
“不過我好奇，這手套除了彈鋼琴，還能做什麼？總不能隻給音樂家用吧？”
“當然不是。”秦翡抿了口咖啡，指尖劃過手套表麵的紋路，“彈鋼琴需要精準的手指控製——從單鍵按壓到和弦組合，從慢節奏到快節奏，幾乎覆蓋了日常精細動作的所有需求。”
“能做到這個，就意味著它能輔助癱瘓患者完成更精細的動作——比如拿筷子、翻書、擰瓶蓋。”
“鋼琴隻是測試案例，最終目的是幫普通人恢複生活能力。”
她重新戴上手套，指尖懸在琴鍵上方，試著彈了一段《致愛麗絲》的開頭。
速度稍慢，但旋律流暢，每個音符的輕重都恰到好處。
小張盯著精度檢測儀，突然驚呼：“秦姐，誤差居然低於0.1毫米！和正常人彈琴的精度幾乎一樣了！”
“而且你剛才彈重音時，振動器的反饋強度也跟著變了，這也太智能了吧？”
“重音識彆是新增功能，靠腦電波的強度判斷演奏意圖。”秦翡笑了笑，正準備繼續試彈。
口袋裡的光腦突然響起視頻鈴聲，屏幕上跳出陌生號碼，備注寫著“沈硯助理小蘇”。
“沈硯？是那個古典鋼琴家沈硯嗎？”小陳湊過來，眼裡滿是驚訝，“他不是三年前出車禍癱瘓了嗎？怎麼會聯係我們？”
秦翡愣了一下，點頭：“應該是，我之前在行業期刊上看過他的報道。先接了再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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