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陳立刻轉身撲到旁邊的電腦前，椅子在地麵滑出一道輕響。
他手指飛快點開瀏覽器，屏幕上同時跳出來荷蘭、美國、日本的海洋清理技術官網，頁麵上的設備圖片鋪滿了屏幕：“秦小姐，您看——荷蘭的‘海洋清道夫’靠浮動屏障攔垃圾，美國的用吸泵吸，可吸泵會把小魚吸進去，根本分不開。”
“日本的更費勁，靠人工潛水員撈，效率低得離譜。”他滑動鼠標，頁麵刷刷翻頁，指尖點在荷蘭設備的介紹上。
“隻有荷蘭的思路沾點邊，但屏障會纏魚，還隻能在淺海用，深海根本去不了。”
秦翡的筆尖在筆記本上點了點，抬頭看向屏幕，指尖敲了敲桌麵，發出清脆的聲響：“浮動屏障太被動了，隻能等垃圾飄過來，我們得做主動的——既能在淺海走，也能下深海。”
“關鍵是‘智能避讓’。”她加重語氣，筆尖在紙上畫了個圈，把“智能避讓”四個字圈了起來。
“智能避讓？”張主任往前湊了湊，眼鏡滑到鼻尖都沒察覺，他指著屏幕上的深海圖片。
“怎麼實現？總不能給設備裝眼睛吧？深海裡黑糊糊的，光學識彆根本沒用。”
“差不多是裝‘眼睛’，但用聲呐為主，光學為輔。”秦翡笑了笑，指尖劃過筆記本上剛畫的船形輪廓，線條流暢又清晰。
“我之前做防沙機器人時，用紅外線識彆石頭和沙子，這個設備可以升級——聲呐+光學雙係統，聲呐探到生物就繞開，光學鎖定塑料就靠上去。”
“就像給大海做微創手術，隻取病灶，不傷正常組織。”她補充道，筆尖勾勒出船首的輪廓，在船頭位置畫了個小圓代表聲呐發射器。
旁邊的毛豆突然發出“嘀嘀”的提示音，屏幕上彈出一行數據，還附了段聲呐識彆的模擬視頻。
視頻裡，聲呐波掃過塑料和魚類，屏幕上立刻顯示出不同的識彆標記：“塑料與海洋生物聲呐反射波差異：塑料2.3khz，魚類5.1khz，海龜3.8khz——可識彆率98.7；渾濁海水下聲呐精度仍達95。”
“毛豆這數據來得正好，還帶了模擬視頻。”秦翡拍了拍毛豆的機身，金屬外殼發出輕響，她指著屏幕裡的模擬畫麵。
“你看，塑料和生物的聲呐反射波完全不一樣，就算深海能見度為零，聲呐也能精準認出來，技術上能實現。”
小陳皺著眉，手指在鍵盤上敲得飛快，調出一份材料清單，表格裡的參數密密麻麻，他放大其中一行：“但深海水壓大，光學識彆組件的防水等級得達到ip68以上，這成本會不會太高？”
“還有，塑料微片怎麼收？總不能用網撈吧？”他扭頭看向秦翡，眼裡滿是疑惑，指尖點在清單上的“濾網材質”一欄。
“網眼小了攔浮遊生物，大了漏微塑料，兩頭為難。”
“不用傳統的網。”秦翡在草圖上畫了個漏鬥形狀，筆尖頓了頓，在漏鬥內壁畫了幾道斜線代表納米纖維膜。
“用可降解納米纖維膜做收集層，膜上的孔徑卡得準——1.5毫米以上的塑料攔得住，1.5毫米以下的被纖維吸附，海水能透過去，小魚小蝦也能鑽過去。”
“就算這膜掉海裡，三個月內也能降解，不會二次汙染。”她放下筆，指了指草圖上的漏鬥，指尖在纖維膜的位置點了點。
張主任跟著點頭，語氣裡帶著擔憂，他翻出之前的材料調研記錄：“這種材料國內有廠子能量產嗎？我們之前找過幾家環保材料公司，他們做的可降解膜泡海水裡，一周就爛了，根本扛不住。”
秦翡還沒開口，小陳的手機突然響了，鈴聲刺破辦公室的安靜。
他看了眼來電顯示，眼睛一亮，連忙接起：“是林氏醫療的林總！我開外放。”
“秦翡，小陳，我剛從張主任那聽說你們在做海洋垃圾清理設備。”林總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來，背景混著實驗室儀器的嗡鳴聲，還有玻璃器皿碰撞的輕響。
“我們林氏醫療研發的可降解納米纖維材料，本來是做醫用傷口敷料的，耐海水腐蝕測試做過——泡60天性能才降10，降解周期90天，剛好符合你們的要求！”
“你們要是需要，我馬上讓研發部調配方，專門適配海水環境。”林總頓了頓，聲音裡帶著篤定，他翻了翻手邊的測試報告。
“產能方麵，每月能產5000平方米，不夠還能擴產！”
秦翡眼睛一亮，往前坐了坐，手肘撐在桌上，身體微微前傾：“太好了林總！我們正缺這種材料，具體參數比如孔徑大小、吸附效率，我讓小陳晚點發給你。”
“麻煩你們優先做樣品，越快越好。”她補充道，指尖在桌上的便簽紙上記下“林氏醫療納米纖維樣品”。
“沒問題！樣品三天內寄到你實驗室。”林總爽快應下，他喝了口水，繼續說。
“對了，這材料成本比普通塑料膜高20，但大規模生產後能降下來，不影響推廣。”
掛了電話，張主任緊繃的肩膀鬆了鬆，他靠在椅背上，語氣裡滿是期待：“這麼說，材料的問題解決了？”
“那剩下的就是設備整體設計了，尤其是深海作業的抗壓結構，這可是個硬骨頭。”他摸著下巴，盯著秦翡的草圖，眼裡閃過一絲興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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