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邊!”宋墨涵順著腳印和血跡的方向追蹤,阿香緊隨其後。
腳印延伸向不遠處一個半塌的防空洞。洞口有匆芒掩蓋的痕跡。
宋墨涵示意阿香警戒,自己深吸一口氣,握緊了隨身攜帶的手槍,輕聲靠近洞口。
“裡麵的人,請表明身份!我是軍醫宋墨涵!”她用佤語和漢語各喊了一遍。
短暫的沉默後,洞裡傳來一個沙啞卻無比熟悉的聲音:“墨涵……進來。”
是顧錦城!他還活著!
宋墨涵幾乎是衝了進去。防空洞內光線昏暗,彌漫著血腥味和塵土氣。顧錦城靠坐在洞壁上,臉色蒼白,左臂的傷口用撕碎的布料簡單捆綁著,鮮血仍在滲出。他身邊還有三名隊員,都帶著不同程度的傷,但眼神依舊警惕,持槍警戒著洞口。
看到宋墨涵進來,顧錦城深邃的眼中閃過一絲如釋重負,隨即又被濃重的擔憂和一絲責備取代:“你怎麼……”
“彆說話!”宋墨涵打斷他,立刻蹲下身檢查他的傷勢。彈片造成的傷口比預想的深,而且邊緣沾染了明顯的灰白色粉塵。“你需要立刻清創,傷口有放射性汙染!”
她迅速打開醫療包,動作熟練地為他清洗傷口,小心地剔除嵌入皮肉的細小碎片和汙染物。她的動作專業而輕柔,眼神專注,仿佛周圍的一切都不存在,隻有她的病人。
顧錦城凝視著她近在咫尺的臉龐,雨水打濕了她的發梢,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水珠,那雙總是溫柔含笑的眼眸此刻寫滿了堅毅和心疼。在如此極端的環境下,她的到來無疑是冒險,卻也是他此刻最堅實的依靠。
“爆炸……是怎麼回事?”宋墨涵一邊操作,一邊輕聲問,試圖分散他的注意力。
顧錦城忍痛回答:“我們阻止了他們轉移核心物質……交火中,他們引爆了預備炸藥,想同歸於儘……我們及時撤到了這個預備防禦工事……”
他的聲音虛弱,但條理清晰。宋墨涵知道,他省略了其中最凶險的過程。
傷口處理完畢,注射了抗生素和止痛劑。宋墨涵又迅速檢查了其他三名隊員,幸運的是他們都隻是輕傷,進行了簡單的防汙染處理。
做完這一切,緊繃的神經稍一鬆懈,疲憊和後怕如同潮水般湧來。防空洞外是未散的輻射塵埃和可能存在的殘敵,洞內是傷痕累累的戰友和她深愛的男人。
宋墨涵靠著顧錦城身邊的洞壁坐下,輕輕握住了他沒有受傷的右手。他的手很大,指節分明,因為長期持槍帶著薄繭,此刻冰涼,卻給她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全感。
顧錦城反手緊緊握住她的手,十指相扣,力道大得幾乎讓她感到疼痛,卻又無比真實。
“傻瓜,你不該來的。”他低聲說,沙啞的嗓音裡充滿了複雜的情感。
“你在哪裡,我就在哪裡。”宋墨涵側過頭,看著他輪廓分明的側臉,聲音輕柔卻堅定,“顧錦城,我不僅是醫生,也是你的未婚妻。守護你,是我的另一個職責。”
黑暗中,顧錦城身體微微一震。他轉過頭,深邃的目光在昏暗中灼灼地鎖定她。洞外雨聲喧囂,洞內卻仿佛瞬間靜謐。
“等這次任務結束,”他低沉而鄭重地開口,每一個字都像砸在宋墨涵的心上,“我們結婚。”
這不是詢問,而是陳述。是一個硬漢在生死邊緣,對自己內心最真實渴望的確認,也是對眼前這個勇敢溫柔女人最莊重的承諾。
沒有鮮花,沒有戒指,隻有硝煙、血跡和窗外無儘的風雨。但在這一刻,這句簡單的話語,卻比任何華麗的誓言都動人心魄。
宋墨涵的眼眶瞬間濕潤,她用力點頭,聲音哽咽卻清晰:“好。”
一個字,承載了所有的信任、愛戀與等待。
就在這時,洞口負責警戒的隊員突然壓低聲音報告:“隊長,有動靜!像是搜救隊的聲音,有我們約定的信號!”
希望之光驟然亮起。
顧錦城深吸一口氣,掙紮著想站起來,宋墨涵連忙扶住他。
“我們在這裡!”顧錦城用儘力氣朝洞口喊道。
很快,幾道穿著防護服、打著特定燈光信號的身影出現在洞口,是接到趙剛消息後前來接應的後續部隊和醫療隊!
救援到了。
當救援人員進入防空洞,看到相互扶持、雖然狼狽卻眼神明亮的顧錦城和宋墨涵時,都鬆了口氣。
在被攙扶著走出防空洞,即將分彆登上不同車輛進行後續檢查和治療的前一刻,顧錦城停下腳步,回頭深深望了宋墨涵一眼。
暴雨初歇,天邊透出一絲微光,映亮他染滿硝煙卻依舊剛毅的臉龐,和他眼中那不容錯辨的深沉愛意。
宋墨涵站在醫療車旁,溫柔地回望他,手輕輕按在胸前的衣袋上,那裡貼身放著那枚象征著他生命的彈殼,以及剛剛在防空洞內,他給予她的、重於生命的誓言。
極端戰火淬煉出的愛情,無需過多言語,一個眼神,便是永恒。他們的職業注定前路依舊充滿未知與挑戰,但彼此信任與救贖的力量,將成為他們最堅不可摧的鎧甲,共同守護家國,也守護他們來之不易的幸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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