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離艙內的空氣仿佛被抽乾了所有溫度,隻剩下生命監護係統規律的滴答聲,如同冰冷命運倒計時的節拍。在這片壓抑的寂靜中,顧錦城沉重而滾燙的誓言,如同投入死水中的巨石,在金屬牆壁間碰撞、回響,激起無形的漣漪。這誓言,沒有半分浪漫的矯飾,它是一個從屍山血海、從戰友隕滅的廢墟中爬出來的戰士,在理智即將被體內狂暴的深淵吞噬前,所能抓住並押上全部尊嚴、榮譽與未來的唯一籌碼。他的眼神灼熱,帶著一種近乎絕望的懇求,緊緊鎖住艙內唯一能讓他感受到“真實”的存在。
宋墨涵停止了無意識敲擊控製台邊緣的動作,那原本是她思考複雜數據時的習慣性節律。她的指尖還殘留著剛才記錄他生命體征數據時的微涼。她緩緩轉過身,清澈的眼眸——那雙平日隻映照著微觀神經元放電、冰冷基因序列和浩瀚宇宙物理規律的窗口——此刻正前所未有地、專注地解析著眼前這個極度複雜的“生命體樣本”。他的眼神,像極了她在星圖模擬中見過的、曆經超新星爆發後殘存的星核,外殼布滿了裂痕,內部卻依舊燃燒著不屈的、近乎恒星般的光芒。那份決絕的坦蕩和毫無保留的信賴,如同一道高能粒子流,瞬間穿透了她用理性、邏輯和數十年學術訓練構築起的層層內心防禦,精準地命中了最深處那片連她自己都很少觸及的、屬於“人”的柔軟地帶。
“我聽到了。”她的聲音依舊平穩,是那種長期在無菌實驗室和精密儀器前培養出的冷靜聲線。但細聽之下,仿佛覆蓋著萬年冰川的深海中湧動的暖流,多了一絲難以捕捉的、屬於“宋墨涵”這個個體而非“宋博士”的溫潤。“你的誓言,我收下了。”
她沒有輕言“相信”,因為“相信”過於主觀,缺乏實證基礎;她也未直接“接受”,因為“接受”意味著全盤承擔,而她需要評估風險與收益。她選擇了“收下”。這兩個字,是她基於自身邏輯體係能給出的最鄭重的回應。它意味著她清晰地認知到了這份承諾背後所承載的、屬於一個頂尖星際戰士的全部重量,意味著她將這份以軍人榮譽和未來為底押的非典型“契約”,正式納入了自己原本清晰、有序的人生軌跡的考量範疇。這是一種基於平等地位的認可,冷靜,卻重若千鈞,甚至比一句感性的“我相信你”更讓顧錦城感到踏實。
顧錦城緊繃如超負荷弓弦的神經,因她這句話而微不可察地鬆弛了一絲。冷汗浸濕了他的額發,貼在蒼白的皮膚上,更顯脆弱。但他依舊深深凝視著她,仿佛她是這片由記憶碎片和神經痛楚構成的混沌之海中,唯一可見且穩定的燈塔。他亟待從她眼中、從她冷靜的存在裡,汲取更多對抗內部毀滅性風暴的力量。
“那麼,”他的嗓音因虛弱、疼痛和極度的緊張而更加沙啞,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、幾乎能灼傷人的懇切,“你的答案?”他需要一個錨點,一個確定的坐標,來對抗腦海中不斷嘶吼的混亂。
宋墨涵沒有立刻回答。她輕輕抽回被他握得有些發燙甚至沾滿冷汗的手,這個動作不帶任何排斥意味,隻是她進入分析狀態前的自然準備。她轉身,纖長的手指在控製台上快速舞動,重新調出之前他神經劇痛發作時的實時腦波圖譜與生理指標記錄。屏幕上,那原本如狂暴磁星風暴般劇烈震蕩、瀕臨崩潰的曲線,在她介入後,以近乎奇跡的速度趨於平緩,尤其是代表高階認知、專注度與潛在意識整合能力的gaa波段,呈現出顯著且穩定的同步化現象,與他握住她手的時間點完美契合。
“答案,建立在客觀數據和當前局勢的必要性之上。”她指著屏幕上清晰得不容置疑的對比圖,語氣恢複了專業醫生的冷靜與條理,仿佛在陳述一項重要的實驗發現,“顧錦城,你親眼所見,親身體驗。我的存在,是目前觀測到的唯一能有效錨定你混亂精神圖景的‘外部穩定點’。這不是主觀臆斷或心理安慰,是經過高精度儀器記錄、可重複驗證的客觀事實。高將軍的提議,儘管其方式……近乎‘捆綁’,甚至可以說,粗暴地侵犯了個體選擇的自主權與尊嚴,”她在這裡微微停頓,眉頭幾不可見地蹙了一下,顯示了她對這種方式的不認同,“但其核心目的——為你構建一個穩定、合法且受保護的長期治療與觀察環境,確實精準地指向了你當前最危急、最特殊的醫療需求。從純醫療邏輯出發,這是目前的最優解。”
她再次轉向他,目光中既有理性的審視,也摻雜著無法忽視的人道關懷,以及一種研究員麵對罕見現象時本能的好奇:“我必須承認,沈老師的擔憂完全合理,甚至可預見。這對我個人而言,是一場無法精準預估風險的豪賭。我的學術自由、我的個人空間、我的獨立研究身份、乃至我未來的所有職業與生活規劃,都將因此被徹底重塑,被打上‘軍方深度關聯’的烙印,這與我最初設定的純粹科研路徑背道而馳。”她坦誠地剖析著利弊,語氣平靜得像在分析數據,“但,我首先是一名醫生,一名致力於探索生命與神經終極奧秘的研究者。如果此刻因為畏懼未知的風險,而放棄這個目前看來唯一有效的乾預方案,導致你的精神圖景不可逆地崩塌,或寶貴的科研機會流失,我不僅違背了希波克拉底誓言中‘竭儘全力采取認為有利於病人的醫療措施’的承諾,也背叛了自己投身科研,探尋真理的初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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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走到觀察窗邊,目光投向窗外基地冰冷、重複、充滿秩序感的金屬廊道,看著那些行色匆匆、身著統一製服、表情嚴肅的身影。“更重要的是,顧錦城,你的存在本身,你大腦所經曆的一切,就是一個前所未有的、活體的科研命題。你的創傷後應激反應模式、你的意識自我修複軌跡、尤其是你我之間這種……難以用現有神經生物學或心理學理論完全解釋的生物節律共鳴現象,”她斟酌著用詞,“它直接指向了人類意識交互、甚至是超越常規感官的信息傳遞的未知領域。留在你身邊,固然是履行醫生的職責,是對一個身處絕境個體的救助,但同樣,也是我觸及這片前沿謎題,可能改寫現有認知的一次寶貴機遇。”她毫不掩飾地將自己的科研追求擺在台麵,這份近乎冷酷的坦誠,反而讓她的決定顯得更加真實、可信,剝離了不必要的悲情與犧牲感,更像是一場基於共同利益的、清醒的“合作”。
顧錦城沉默地傾聽著,他破碎的記憶和混亂的思緒努力跟隨著她清晰的邏輯鏈條。他完全理解了她的決定基礎。她的同意,並非源於瞬間萌發的情感,或是單純的同情,而是基於醫療責任、前沿科研探索的驅動,以及對他所處絕境的人道主義援手,三者交織下的理性選擇。這基礎或許聽起來更為冰冷,不涉及風花雪月,但在他看來,卻比一時衝動或純粹憐憫更為堅固,更經得起未來必然伴隨的風雨與考驗。他需要的是穩定,是理解,是能與他並肩麵對黑暗的同伴,而非一個需要他保護的易碎品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他低沉回應,聲音裡帶著一絲如釋重負,以及更深層次的尊重,“即便如此,我依然感激。為你的理性,也為你的……勇敢。”他頓了頓,補充道,“以及坦誠。”
就在這時,隔離艙的門無聲滑開,精準地打破了兩人之間剛剛建立的、脆弱的平衡與理解。進來的是林皓軒,他臉上帶著混合著興奮可能源於某個醫療發現)與凝重顯然源於接下來的事)的複雜表情,身後跟著一位身著筆挺軍官常服的中年男子。
來人肩章上的上校銜熠熠生輝,麵容冷峻如曆經風霜的花崗岩,一雙眼睛銳利如高空偵察鷹,仿佛能穿透一切血肉與偽裝,直抵靈魂深處的秘密。他僅僅是站在那裡,就帶來一股無形的、屬於軍情係統的、帶著鐵鏽與機密文件氣味的壓迫感。他的目光掃過艙內,如同最精密的探測器在進行環境評估。
“顧少校,宋博士!”林皓軒語速略快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,“這位是軍事情報分析局的周昀上校。他有關於襲擊‘星火’基地殘部的未知勢力及最新調查進展需要與顧少校同步,同時……”他頓了頓,目光轉向宋墨涵,帶著些許歉意,“也需要向宋博士了解一些基本情況,並傳達相關指示。”
周昀上校上前一步,動作標準、利落,帶著軍人特有的刻板與效率。他的目光先是像最精密的掃描儀一樣掠過顧錦城,迅速評估著他的生理狀態和精神穩定度,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個活生生的人,更像是在審視一件重要的、受損的軍事資產。隨後,這審視的目光便毫無過度地、牢牢鎖定在宋墨涵身上,探究的意味赤裸而毫不掩飾。
“宋墨涵博士?”他的聲音如同他的外表一樣,冷硬而缺乏溫度,像金屬摩擦,“根據高遠征將軍的直接指令,以及《星際安全特彆條例》第三章第十七條之規定,在正式確認你與顧錦城少校的……綁定關係之前,我需要對你進行最高級彆的背景複審與安全評估,並向你明確告知作為此特殊身份必須遵守的、具有法律效力的保密條款與行為規範。”他的用詞精準而冷酷,“綁定關係”這個詞,徹底剝去了這件事可能存在的任何溫情麵紗。
氣氛瞬間降至冰點,仿佛連監護儀的滴答聲都被凍結了。周昀的出現和他公事公辦、不帶絲毫感情的言辭,像一塊驟然投入剛剛有些許暖意的水麵的寒冰,瞬間將依靠誓言和理性構建起的脆弱平衡打破,將冷酷的現實、堅不可摧的體製規則以及潛在的危險,赤裸裸地、不容回避地攤開在他們麵前。
宋墨涵感到心臟在胸腔裡微微一縮,像是被無形的手攥了一下。但她迅速穩住了呼吸,臉上維持著慣有的、在學術答辯和重要會議中練就的鎮定。她明白,從她說出“收下”那一刻起,這一切就是注定要麵對的必然程序,隻是沒想到來得如此之快,如此不容喘息。
幾乎在同一時間,顧錦城的眉頭驟然緊鎖,儘管臉色依舊蒼白如紙,但那雙原本因虛弱而略顯渙散的眼睛裡,瞬間迸發出屬於“星火”指揮官的本能銳利光芒,如同沉睡的猛獸感知到威脅時驟然亮起的瞳仁。“周上校,”他開口,聲音不高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護持意味,甚至隱隱有一絲屬於更高階軍官對下屬的威壓,儘管他此刻躺在病床上,“宋博士是我的主治醫師,是目前維持我精神穩定的關鍵醫療因素。任何形式的問詢,都必須在不影響我醫療效果、不給她造成額外壓力的前提下進行。並且,我要求在場旁聽。”他強調了“醫療因素”和“在場旁聽”,這是在用他僅存的軍人身份和影響力,為她爭取最基本的尊重與保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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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昀的目光轉向顧錦城,兩個男人的視線在充滿消毒水氣味的空氣中無聲交鋒,那是軍規製度與戰場情誼、冰冷程序與個體需求的碰撞。片刻之後,周昀微微頷首,算是做出了有限的讓步:“可以。但所有程序,必須嚴格執行,不容折扣。這關係到更高層麵的安全。”他重新看向宋墨涵,眼神依舊如探照燈,“宋博士,請理解並配合。這既是權利,也是義務。”
宋墨涵深吸一口氣,點了點頭,指尖在身側微微蜷縮,又強迫自己放鬆。“我明白,周上校。我會配合。”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顧錦城,接收到他眼中傳遞過來的、沉靜而堅定的支持力量,心中那根因周昀到來而驟然繃緊的弦,稍稍鬆弛了些許。她不是一個人在麵對這冰冷的機器。
接下來的問詢,在一種高度緊張、高度正式的氛圍中展開。周昀的問題精準而直接,如同手術刀般層層遞進,不帶任何寒暄與過渡:從宋墨涵的直係與非直係家族譜係、海外求學每一階段的詳細經曆與聯係人、所有已知的社會關係網絡包括已疏遠的朋友),到她目前主持的每一個研究項目的細節、核心數據來源、國內外合作對象的背景、項目潛在軍事應用價值評估,甚至包括她個人在神經生物倫理學上的公開發表過的立場觀點,事無巨細,皆在審查之列。每一個問題都像一顆釘子,試圖將她的人生牢牢釘在安全的十字架上。
與此同時,他也以簡練到近乎殘酷的語言,通報了軍方掌握的最新情報:襲擊“星火”小隊的勢力,其行動模式、科技痕跡高度疑似與一個長期活躍於邊緣星域、代號“暗影之網”的神秘組織有關。該組織科技水平極高,尤其擅長信息戰與神經乾擾技術,行事風格詭秘、殘忍且極具戰略破壞性,其真正目的和背後支持力量成謎。顧錦城作為唯一生還的、直接與對方交火並可能目睹了關鍵信息的指揮官,其大腦中可能封存的關鍵記憶碎片,已成為解開整個謎團、評估潛在威脅、甚至關乎未來星際力量平衡的鑰匙。也因此,他本人及其密切關聯者,已成為“暗影之網”及其背後可能存在的其他勢力覬覦和潛在攻擊的高價值目標。
宋墨涵儘可能清晰、準確地回答每一個問題,邏輯清晰,措辭嚴謹,如同在提交一份重要的研究報告。她能感受到顧錦城的目光始終如影隨形,帶著一種沉靜的支撐力量,仿佛在無聲地告訴她“不用怕,我在”。當周昀提及“暗影之網”和持續存在的、針對顧錦城及其身邊人的致命威脅時,她注意到顧錦城放在身側的手不易察覺地握緊了,指節泛白,眼神深處翻湧起刻骨的痛楚、冰冷的殺意,以及一絲……對她被卷入的深切自責。
問詢接近尾聲時,周昀合上電子記事本,那一聲輕微的“哢噠”響在過分寂靜的艙室內格外清晰,像一個階段的終結符。他再次看向宋墨涵,語氣依舊公式化,但宣布的內容卻足以徹底顛覆她過往的一切:“宋墨涵博士,基於高將軍的緊急安全提案,以及顧錦城少校不容樂觀且具有高度戰略重要性的醫療現狀,在本次背景複審初步通過後,軍方將啟動‘鳳凰’特批程序,為你們辦理具有最高安全層級的特殊婚姻登記。請注意,這並非普通民事婚姻,它代表著你將無條件承擔相應的國家安全責任、接受近乎全天候的行為約束,並履行絕對保密義務。你的身份信息將即刻納入‘長城’最高級彆保護性監控係統,同時,你也將處於我方全方位的保護性監管之下。這意味著,你的絕大部分自由將受到限製,你的通訊、社交、甚至部分研究活動都可能被記錄與評估。希望你完全理解並接受其全部含義與後果。”
宋墨涵感到自己的心跳在胸腔裡沉重地、一下下地撞擊著,耳膜甚至能聽到那轟鳴聲。這一次,不是因為恐懼或緊張,而是真正、徹底地意識到,自己即將踏上的是一條怎樣無法回頭、布滿荊棘與監視的單行道。她抿了抿有些乾澀的嘴唇,迎上周昀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、如同機器般的目光,再次清晰、堅定地回應:“我理解其中的含義與後果,並接受。”
周昀微微點頭,不再多言,仿佛隻是完成了一項既定流程。他轉身,帶著始終保持沉默、表情複雜的林皓軒離開了隔離艙。厚重的艙門無聲滑閉,將內外再次隔絕。
艙內重新恢複了寂靜,卻比之前更加沉重,仿佛彌漫著看不見的金屬塵埃,吸入肺中都帶著冰冷的重量。
良久,顧錦城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,帶著深深的疲憊與幾乎將他淹沒的歉疚:“對不起……墨涵。”他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,而非生疏的“宋博士”,“最終還是……把你拖入了這個看不到底的漩渦。”周昀的到來,像一場夾雜著冰棱的暴雨,徹底澆醒了他,讓他更加清晰地認識到,自己帶給這個本該擁有光明純粹未來的天才學者的,將是怎樣一個危機四伏、充滿束縛、甚至可能失去自我的未來。他的誓言,在冰冷的體製和現實的威脅麵前,顯得如此蒼白無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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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墨涵搖了搖頭,走到他床邊,動作自然地拿起旁邊的水杯,試了試溫度,遞到他因緊握而有些僵硬的手中。“這是我基於專業判斷和個人意誌做出的選擇。”她看著他依言喝水,喉結艱難地滾動,語氣平靜而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,“既然選擇了,我就會承擔所有隨之而來的後果,不會後悔,也無需你道歉。現在,對你而言最重要的任務是休息、配合治療。我們的……‘合作’關係,”她選了一個中性的詞,“需要你儘快恢複基本的體能和精力,這是應對一切的基礎。”
她的話語像一道溫和卻極其堅韌的屏障,悄然驅散了他心中因周昀帶來的焦躁、無力與沉重的負罪感。她沒有抱怨,沒有恐懼,隻是冷靜地陳述事實,並將注意力拉回到當前最核心的任務上。
顧錦城依言躺下,閉上了眼睛。這一次,腦海中不再是純粹無序的混亂與尖銳的痛楚。宋墨涵清晰冷靜的分析、她指尖穩定可靠的溫度、她麵對周昀時不卑不亢、邏輯縝密的姿態,以及那句反複回響的“這是我自己的選擇”,如同在無儘黑暗與狂風暴雨的海麵上,接連點燃的、堅定不移的導航信標,為他指明了前行的方向,賦予了他在痛苦中繼續錨定自我的力量。
他並不懂得,也從未有時間去思考,尋常男女之間的愛情該如何萌芽、生長。但在此刻,在這充滿消毒水氣味、被重重危機、冰冷體製和未知敵人包裹的狹小隔離艙裡,一種基於生死相依、絕對信任、共同承擔命運,並夾雜著理性考量與人性溫情的、極其牢固的紐帶,正在以一種超越常規認知的速度,悄然破土,頑強地向下紮根,向上生長。它或許並非始於心動,卻可能比許多始於心動的關係,更為深刻和堅韌。
而就在隔離艙外,關於“星火”指揮官顧錦城與天才神經生物學家宋墨涵之間,這場因最高安全需求、極端醫療狀況和潛在科研價值而促成的特殊“結合”的消息,正以最高保密等級,在軍方最高層、核心情報機構以及少數幾個涉及尖端神經科學研究的絕密部門內部,引發著隱秘而劇烈的震動。各方勢力對此反應不一,猜疑、觀望、謀劃、甚至是潛在的敵意……新的、更加複雜的風暴,已在悄然醞釀之中,並將不可避免地席卷他們的未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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