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它...它在回應!”林皓軒盯著數據屏,“這個頻率不在我們已知的任何碎片行為模式中!”
宋墨涵感到一陣頭皮發麻——不是恐懼,而是一種接近敬畏的情緒。她麵前的這個小東西,這個曾經奪去無數生命的神秘存在,正在嘗試與她溝通。
“宋醫生,嘗試發送一個簡單概念。”李維正建議,“比如...‘安全’或‘無害’。”
宋墨涵思考著如何用神經信號表達抽象概念。她突然想到一個主意——模擬新生兒在母親懷抱中的神經狀態,那是一種最原始的“安全”與“被接納”的信號模式。
她調整設備,小心翼翼地輸入這個複雜的信號組合。
碎片的反應出乎所有人意料。
它突然收斂了所有光芒,變得暗淡而穩定。表麵紋理停止流動,凝固成一種柔和的波浪形。然後,它發出了一串極其複雜的脈衝信號,持續了整整三秒。
“天啊...”李維正的聲音顫抖,“這...這不可能是無意識的反應。它在傳遞信息!”
顧錦城在觀察室裡握緊了拳頭。他看著宋墨涵站在隔離窗前的身影,那個嬌小卻堅定的身影,此刻正站在人類與未知文明接觸的最前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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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記錄所有數據!”他命令道,“安全組隨時準備應急程序!”
但宋墨涵知道不需要應急程序。她能感覺到——不是通過數據,而是通過某種近乎直覺的醫療本能——這塊碎片沒有敵意。它更像是一個困惑的、受傷的生命,在尋找理解。
實驗又持續了一小時,直到碎片活性逐漸降低,進入類似休眠的狀態。宋墨涵這才關閉設備,感到一陣虛脫般的疲憊。
當她走出實驗室時,迎接她的是研究員們敬佩的目光,和李維正博士激動得發紅的臉。
“宋醫生,你做到了!你建立了第一次真正的雙向交流!”老教授幾乎要擁抱她,但被顧錦城不動聲色地擋了一下。
“我們還遠遠談不上交流,博士。”宋墨涵摘下防護頭盔,頭發已被汗水浸濕,“我們隻是證明了溝通的可能性。真正的挑戰現在才開始。”
“你說得對。”李維正冷靜下來,“我們需要分析那些脈衝信號的含義。我建議立即成立解碼小組,二十四小時輪班工作。”
顧錦城看向宋墨涵:“你需要休息。你已經連續工作了十四個小時。”
“我還不能休息。”宋墨涵搖頭,“陳誌遠的情況需要複查,而且我想親自分析碎片的脈衝信號——作為醫生,我可能比語言學家更擅長解讀其中的‘情感’成分。”
顧錦城知道勸說無用,隻能點頭:“我陪你去醫療區。”
醫療區裡,陳誌遠的情況比預期要好。年輕士兵已經能夠坐起來,看到宋墨涵和顧錦城一起進來,他努力想敬禮。
“躺好,士兵。”顧錦城阻止了他。
“長官,宋醫生...恭喜你們。”陳誌遠虛弱地微笑,“可惜我沒能參加完整的儀式。”
“等你完全康複了,我們補辦一個慶祝會。”宋墨涵一邊檢查他的生命體征一邊說,“你的恢複情況不錯,但還需要觀察幾天。”
“醫生,我什麼時候能回崗位?”陳誌遠急切地問。
顧錦城和宋墨涵交換了一個眼神。他們都明白這個年輕士兵的心情——在戰場上,離開崗位意味著讓戰友承擔更多風險。
“至少兩周。”宋墨涵最終說,“你的肝臟修複需要時間。”
陳誌遠麵露失望,但還是點了點頭:“我明白了,醫生。”
離開病房後,宋墨涵突然停下腳步,靠在走廊牆壁上。顧錦城立即察覺到她的不對勁:“怎麼了?”
“沒什麼...隻是突然有點頭暈。”宋墨涵承認,“可能是在實驗室裡太緊張了。”
顧錦城握住她的手,發現她的手很涼。“你需要進食和休息,現在。”
這一次,宋墨涵沒有爭辯。兩人來到基地的軍官餐廳,雖然是新婚夫妻,他們卻依然選擇分開取餐——顧錦城需要高熱量的戰鬥口糧,宋墨涵則選了更易消化的營養餐。
他們坐在角落的位置,難得地享受了片刻安寧。但即使在這裡,戰爭的存在感依然強烈——牆上的顯示屏實時更新著防護罩狀態和碎片活動報告,周圍的軍官們討論著戰術部署,遠處傳來工程部維修設備的聲響。
“我在想那個脈衝信號。”宋墨涵低聲說,“它讓我想起一些東西...我治療過的病人,在深度昏迷中偶爾會發出的腦電波模式。”
“你是說,碎片可能有類似意識的狀態?”顧錦城問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宋墨涵誠實地說,“但它的行為不再像單純的物理現象或攻擊性生物。它有...反應,有適應性,甚至有嘗試溝通的意願。”
“如果這是真的,”顧錦城放下餐具,“整個戰爭的性質都要重新評估。我們可能不是在對抗入侵者,而是在與一個我們完全不理解的文明發生衝突。”
這個想法讓兩人都沉默了。多年來的戰鬥、犧牲、失去,如果最終發現是因為誤解而非惡意...
“我們需要更多證據。”宋墨涵最終說,“不能僅憑一次實驗就下結論。”
顧錦城點頭:“這就是‘橋梁計劃’的意義。但墨涵,我必須提醒你——即使碎片真的有意識,有善意,也不意味著危險不存在。一個文明可能無意中傷害另一個文明,就像人可能無意中踩到螞蟻。”
“我明白。”宋墨涵握住他的手,“但如果我們不嘗試理解,就永遠隻能在恐懼中戰鬥。”
這時,林皓軒匆匆走進餐廳,看到他們後立即走過來:“指揮官,宋醫生,解碼小組有初步發現。”
“這麼快?”宋墨涵驚訝。
“我們運氣好——碎片的脈衝信號中有一種類似於數學質數序列的模式。”林皓軒興奮地說,“這是宇宙中任何智慧文明都可能使用的‘通用語言’!更驚人的是,在這個序列之後,它發送了一個簡單的幾何圖形——兩個相交的圓。”
“相交的圓?”顧錦城皺眉。
“在我們的文化裡,這可能代表許多意思——交集、溝通、共享空間...”林皓軒說,“但我們不能以人類視角解讀。不過有一件事可以肯定:它在嘗試傳遞一個概念,一個關於‘兩者之間關係’的概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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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墨涵感到心跳加速:“它理解了我們發送的‘安全’信號,並且回應了一個關於‘關係’的概念...”
“它在問我們想要什麼樣的關係。”顧錦城總結道,眼神變得銳利,“這是外交,原始但有效的外交。”
三個人都意識到這個發現的重量。如果碎片真的在詢問關係類型,那麼人類的回應將可能決定未來的走向——是繼續戰爭,還是探索和平。
“我們需要製定回應方案。”顧錦城站起身,“召集核心團隊,一小時後在戰術室開會。墨涵,我需要你提供醫療角度的建議——什麼樣的神經信號最能表達‘和平共處’和‘互相理解’?”
宋墨涵思考著:“也許...可以模擬深度信任狀態的神經模式,比如長期伴侶之間的神經同步現象。”
這個答案讓顧錦城愣了一下,然後露出了難得的溫柔微笑:“那我們可能需要一些...個人經驗參考。”
林皓軒識趣地彆過頭:“我去通知其他人。”
當隻剩下兩人時,顧錦城輕聲說:“你知道嗎,有時候我覺得這場戰爭把我們帶到這裡,不隻是為了戰鬥。”
“那還為了什麼?”
“為了相遇。”他簡單地說,“為了讓我們這樣的人——一個總是衝在前麵的軍人和一個總是守在後麵的醫生——能站在一起,麵對比戰爭更大的問題。”
宋墨涵看著他,突然明白了他沒說出口的話。在這場可能改變人類命運的接觸中,他們各自的專業、經曆、甚至他們的愛情,都成了獨一無二的資源。
“我們會找到答案的。”她堅定地說,“無論前方的路有多難。”
顧錦城點頭,握緊了她的手。在他們身後,餐廳的顯示屏上,代表碎片活動的光點在前哨基地周圍緩緩移動,仿佛在等待著一個回應,一個可能開啟新時代的回應。
而在基地的另一端,李維正博士站在實驗室觀察窗前,看著休眠中的碎片樣本,輕聲自語:“你們到底是什麼?從何處來?又想要什麼?”
碎片沒有回答,隻是在隔離艙中靜靜懸浮,散發著幽藍的微光,如同宇宙深處一個沉默的問題,等待著人類的答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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