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墨涵,看我找到了什麼。”他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布包,層層打開,裡麵是幾株完整的植物,根須還帶著泥土。
“這是……七葉蘭?”宋墨涵眼睛一亮,“你在哪兒找到的?”
“礦村後山那個廢棄的廟後麵,有一小片。”顧錦城難得露出得意的表情,“我記得你的筆記裡寫過,這草藥對創傷感染有奇效,但一直找不到。”
宋墨涵接過草藥仔細查看:“品相很好。曬乾了能用很久。”她抬頭看他,眼裡有光,“你專門去找的?”
“順路。”顧錦城彆過臉,耳根微紅。
白雨晴在角落看著這一幕,手裡的病曆差點掉地上。她沒見過這樣的顧錦城——在基地傳聞中,第七前哨站的顧隊長是出了名的鐵血硬漢,不苟言笑,訓練新兵能訓哭壯漢。
可眼前的男人,會因為找到幾株草藥而像少年般雀躍,會因為妻子的一個眼神而耳紅。
“這位是白雨晴醫生,今天新來的。”宋墨涵這才想起介紹。
顧錦城瞬間恢複了平常的嚴肅,朝白雨晴點點頭:“歡迎。有什麼需要找劉振。”
晚飯時,前哨站食堂難得熱鬨。為了慶祝新婚——雖然遲了一天,炊事班特意加了個菜:土豆燉肉罐頭,每人分到一小勺。
宋墨涵和顧錦城坐在一起,兩人共用一個飯盒——這是顧錦城堅持的,說“節省清洗時間”。但所有人都看見,他把肉全都挑到了她那一邊。
“你自己吃。”宋墨涵要撥回去。
“你瘦了。”顧錦城按住她的手,“接下來要準備比賽,需要營養。”
“你訓練更辛苦。”
兩人推讓間,肉塊掉在桌上。顧錦城自然地夾起來自己吃了,動作自然得仿佛天經地義。
白雨晴坐在對麵,看得目瞪口呆。她身邊的趙小薇竊笑,低聲說:“習慣就好,咱們隊長和宋醫生一直這樣。”
飯後,宋墨涵要值夜班。顧錦城陪她走到醫療站門口,突然從口袋裡掏出個東西。
“差點忘了。”他攤開手掌,是一枚用彈殼和銅絲做成的小小徽章,形狀是交叉的手術刀和步槍,“林致遠那小子做的,說送你們的新婚禮物。”
徽章做工粗糙但彆致,在月光下閃著微光。宋墨涵接過,彆在衣領上,和那對軍銜領花並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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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看嗎?”她問。
顧錦城看了很久,才說:“好看。”然後補充,“比他做的手雷引信強多了。”
宋墨涵笑出聲。笑聲中,顧錦城突然俯身,很輕很快地在她額頭吻了一下。
“晚安,宋醫生。”
“晚安,顧隊長。”
他轉身走向哨塔方向,背影在夜色中挺拔如鬆。宋墨涵站在醫療站門口,手指輕輕撫過額頭被吻過的地方,很久沒動。
白雨晴從窗內看到這一切,手裡的值班表久久沒有翻頁。這個戰火紛飛的前哨站,這個條件簡陋的醫療點,這個她原本以為隻有血與死亡的地方,原來還有這樣的溫暖。
深夜十一點,警報突然響起——這次不是敵襲,而是求救信號:一支運輸隊在二十公裡外遭遇源石生物襲擊,傷亡情況不明。
顧錦城帶領快速反應隊出發前,特意來醫療站一趟。宋墨涵已經在準備急救包,兩人在忙碌的士兵間對視一眼,無需多言。
“我帶隊去,你留守。”顧錦城說,“可能有重傷員需要立刻手術。”
“讓白醫生跟我一起去。”宋墨涵快速檢查器械,“她需要實戰經驗。小薇留下值班。”
白雨晴聽到這話,愣了一下,隨即迅速開始整理自己的醫療箱,手微微發抖——不是恐懼,是激動。
運輸車在夜色中疾馳。車廂裡,宋墨涵抓緊時間給白雨晴做簡報:“這種襲擊通常會有撕裂傷和鈍器傷,可能還有源石汙染。記住,先救命再治病,先止血再清創。”
白雨晴認真點頭,手指無意識地在膝蓋上模擬縫合動作。
到達現場時,戰鬥已經結束。三輛運輸車翻倒了兩輛,護衛士兵正在清理戰場。傷員有七個,最重的是個年輕司機,被壓在變形的駕駛室裡。
顧錦城指揮士兵用簡易千斤頂頂開車門,宋墨涵跪在泥地裡檢查傷者。血壓很低,意識模糊,左腿被卡住,有明顯的開放性骨折。
“需要立刻截肢。”她冷靜判斷,“白醫生,準備手術器械。李強,去拿血漿——小心你的肋骨!”
李強也在救援隊裡,聞言大聲應答:“是!”
臨時手術點在翻倒的車身後方,用雨布圍成簡陋空間。手電筒掛在車架上,光線昏暗。宋墨涵主刀,白雨晴做一助,這是年輕醫生第一次參與戰地截肢手術。
“手不要抖。”宋墨涵的聲音平穩如常,“記住,你現在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。”
白雨晴深吸一口氣,點頭。
手術進行到一半時,遠處突然傳來槍聲——漏網的源石生物去而複返。顧錦城的命令聲穿透夜色:“第二小隊保護醫療點!其他人跟我上!”
槍聲、咆哮聲、命令聲交織。而在雨布圍成的小小空間裡,隻有器械的輕微碰撞聲,和宋墨涵清晰平穩的指令:
“血管鉗……縫合線……白醫生,你來做肌肉層縫合,就像我們下午練習的那樣。”
白雨晴的手很穩。這一刻,所有的理論、所有的緊張都消失了,隻剩下眼前需要救治的生命,和宋墨涵那令人安心的聲音。
手術成功時,天邊已經泛白。傷員被抬上擔架,宋墨涵脫掉染血的手套,發現白雨晴還站在原地,盯著自己沾滿血汙的雙手。
“第一次都這樣。”宋墨涵遞給她一瓶水,“回去洗個熱水澡,好好睡一覺。你今天做得很好。”
白雨晴抬起頭,眼睛發紅但明亮:“宋醫生……謝謝您。”
回程的車上,所有人都累得東倒西歪。宋墨涵靠著車窗打盹,突然感覺肩頭一沉——顧錦城不知何時坐到了她身邊,讓她靠著自己休息。
他沒有說話,隻是將外套披在她身上,手很輕地握住她的手。兩人手上都還帶著血汙和消毒水味道,十指交扣時,那些痕跡混合在一起。
白雨晴坐在對麵,看著這一幕,突然明白了什麼是“同袍”,什麼是“夫妻”,什麼是戰火中的愛情。
那不是花前月下,不是甜言蜜語,而是血汙中的牽手,是生死關頭的信任,是在各自崗位上守護對方守護的一切。
運輸車駛入前哨站時,朝陽正從峽穀裂縫中升起,金光灑滿簡陋的營地。新的一天開始了,警報可能隨時響起,傷員可能隨時送來。
但有些東西,已經在硝煙中生根發芽。
宋墨涵下車時,衣領上的那枚自製徽章在晨光中閃閃發光。顧錦城走在她身側,兩人的影子在塵土飛揚的地麵上緊緊依偎。
白雨晴跟在後麵,突然覺得,自己來這個前哨站,可能不隻是一次實習或任務。
而是一堂關於生命、責任與愛的,最重要的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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