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鬼舞辻無慘最後一絲存在被赫刀的洪流徹底淨化,隨風消散的那一刻,時間仿佛凝固了一瞬。
隨即,如同堤壩崩潰,震耳欲聾的歡呼聲、哭喊聲、夾雜著難以置信的狂喜,如同海嘯般席卷了整個廢墟般的庭院!
“贏了!我們贏了!!”
“鬼舞辻無慘死了!我們做到了!!”
“結束了……千年了……終於結束了啊!!”
劫後餘生的巨大喜悅衝擊著每一個人的心靈。
幸存的柱們,無論是剛強如岩柱、炎柱,還是冷靜如水柱,此刻都脫力般地或跪倒在地,或相互攙扶,臉上混雜著淚水、血汙和如釋重負的笑容。
他們看著彼此,看著周圍同樣傷痕累累卻激動萬分的同伴,千言萬語都哽在喉嚨,最終化作無聲的擁抱和用力拍打肩膀的動作。
普通隊員們更是扔掉了手中已經恢複常態、卻仿佛依舊殘留著灼熱的日輪刀,相擁而泣,仰天長嘯。
他們看著東方天際那輪正努力掙脫地平線、將金色光芒灑向大地的朝陽,感覺那溫暖驅散的不僅是長夜的寒冷,更是籠罩了人類千年的恐怖陰霾。
炭治郎跪在地上,雙手緊握著日輪刀,淚水模糊了視線,他仿佛在火光中看到了家人。
看到了禰豆子安睡的麵容,看到了鱗瀧師傅,看到了煉獄先生……他喃喃道:
“大家……看到了嗎?我們……成功了……”
香奈惠緊緊抱著妹妹蝴蝶忍,忍雖然身體虛弱,卻反手用力回抱著姐姐,臉上露出了真正釋然的微笑。
甘露寺蜜璃撲到伊黑小芭內懷裡,放聲大哭,伊黑僵硬了一下,最終還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背。
時透無一郎有些茫然地看著歡呼的人群,似乎還沒完全從慘烈的戰鬥中回過神。
不死川實彌抹了一把臉上的血和淚,啐了一口,嘴角卻難以抑製地揚起。
富岡義勇默默站在人群邊緣,看著這一切,眼中也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慰。
宇髄天元試圖擺出他華麗的姿勢,卻牽動了傷口,齜牙咧嘴地倒吸冷氣,引得旁邊的隊員破涕為笑。
悲鳴嶼行冥淚流不止,巨大的身軀因激動和傷痛而微微顫抖,他仰望著天空,仿佛在告慰無數犧牲的先輩。
然而,勝利的狂喜之下,是觸目驚心的代價。
庭院已成焦土,殘垣斷壁間,隨處可見犧牲者的遺體,以及更多身受重傷、奄奄一息的隊員。
斷臂殘肢,深可見骨的傷口,被血汙浸透的隊服……痛苦的呻吟聲開始夾雜在歡呼中,提醒著眾人戰鬥的殘酷。
就在這時,一直靜立的王玄,再次成為了全場的焦點。
他沒有參與慶祝,隻是平靜地掃視過這片充滿喜悅與痛苦的戰場。
然後,他緩緩抬起了右手,掌心向上,一枚散發著柔和白光的符咒虛影在他掌心緩緩旋轉——正是馬符咒。
他沒有吟唱,沒有結印,隻是那麼隨意地,將掌心對著傷亡最慘重的區域,輕輕一拂。
一道溫暖、純淨、蘊含著無限生機與驅逐一切負麵力量的白色柔光,如同初春融雪彙成的溪流。
又如同母親最輕柔的撫慰,以他為中心,無聲無息地蕩漾開來,迅速覆蓋了整個戰場!
白光所過之處,奇跡發生了!
一位腹部被開了一個大洞,腸子都隱約可見,已然陷入昏迷的隊員,在那白光的籠罩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