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島的最後一個清晨,晨霧比往日更濃,仿佛大自然也在為這場分彆營造氛圍。
海麵平靜無波,倒映著灰藍色的天空,天地間一片靜謐,隻有潮水永恒的呼吸聲。
王玄和佐助並肩站在海邊,麵向無垠的大海。
兩人的背影在晨霧中顯得有些模糊,像是隨時會融入這片蒼茫的背景中。
一年的時光,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小島上,少年從十二歲成長到十三歲,不僅身高長了,心性更是經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“佐助!”
王玄的聲音打破了沉默,很輕,仿佛隨時會被海風吹散,卻精準地傳入佐助耳中,帶著一種特殊的穿透力。
“老師!”
佐助轉過頭,黑色的眸子在晨光中顯得格外清澈。
這一年多來,他對王玄的稱呼從最初的略帶疏離,到現在的自然而然的尊敬。這位神秘的老師不僅傳授他力量,更引導他思考,在他心中已經占據了類似父親和導師的雙重位置。
王玄沒有立即說話,隻是靜靜地望著佐助。
他的目光似乎能穿透表象,看到更深層的東西。良久,他才開口,聲音依舊很輕:
“這一年多來,你有意無意地減少了對寫輪眼的開發。”
這句話不是詢問,而是陳述。王玄的觀察細致入微,佐助的任何細微變化都逃不過他的眼睛。
確實,在過去的一年裡,佐助將絕大部分精力投入到六庫仙賊和仙術查克拉的修煉中,對於宇智波一族的血繼限界——寫輪眼,他隻是維持著基本的狀態,幾乎沒有進行過專門訓練或深度開發。
海風吹過,帶著鹹濕的氣息,吹動了佐助額前的黑發。
他沉默了片刻,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。最終,他選擇了坦誠:
“是的,老師,我確實有些逃避這個事實。”
佐助的聲音有些低沉,他望向遠方海天相接的地方,仿佛在整理思緒:
“因為每當使用寫輪眼的時候,我都會想起宇智波因為這雙眼睛所發生的悲劇。它是力量的象征,但也是詛咒的載體。
族人因為它而被忌憚、被排擠、被覬覦...最終,也是因為它,整個家族走向了覆滅。”
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撫過自己的眼眶:
“有時我在鏡中看到這雙紅色的眼睛,會感到一種莫名的沉重。它承載了太多血腥的記憶,太多痛苦的過往。
我不想被這雙眼睛定義,不想走上宇智波斑或宇智波鼬的老路。”
王玄靜靜地聽著,沒有打斷。等到佐助說完,他才緩緩說道:
“可它終歸是刻在你血脈中的能力。逃避不會讓問題消失,隻會讓它在你最需要的時候成為弱點。”
佐助沉默了。他知道王玄說得對。寫輪眼不僅僅是宇智波的血繼限界,更是他身份的一部分,是他與家族最後的直接聯係。
完全回避它,既是對自己潛力的浪費,也是對宇智波血脈的不尊重。
“力量本身沒有善惡。”
王玄繼續說道,目光望向大海深處。
“關鍵在於使用者。
寫輪眼可以是帶來毀滅的詛咒,也可以是守護重要之物的武器。
它曾經見證宇智波的輝煌,也見證了宇智波的悲劇,現在,它將見證你的選擇。”
佐助深吸一口氣,海風帶來的鹹味充滿了他的肺部。
王玄的話語像一把鑰匙,打開了他心中某個一直緊閉的房門。
是的,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。如果宇智波的悲劇與寫輪眼有關,那麼他更應該深入理解這份力量,掌握它,而不是被它控製。
“我明白了,老師。”
佐助的聲音變得堅定。
“我會正視這份力量,學習如何駕馭它,而不是被它駕馭。”
王玄點點頭,臉上露出欣慰的表情。他轉過身,麵對佐助,眼神變得深邃:
“好了!在你離開之前,我再幫你最後一把!”
話音剛落,不等佐助反應,王玄的手掌已經輕輕放到了佐助的頭頂。這個動作自然而流暢,沒有絲毫攻擊性,就像長輩對晚輩的撫慰。
佐助感到一股難以言喻的力量從王玄的掌心流入他的頭部。
那不是查克拉,也不是自然能量,而是一種更本質、更根源的力量。它溫和而堅定,像是春天的融雪滲入大地,不急不緩,卻無可阻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