算算剛把“10傭金”的爪子印按在委托單上，事務所的木門就被撞得“哐當”響。推門進來的是個穿蓑衣的老漁翁，手裡拎著隻鐵皮桶，桶裡傳出“呱呱”的叫聲，混著股河泥的腥氣。
“諸位英雄！”老漁翁褲腳還滴著水，往地上一蹲就開始抹眼淚，“救救咱村的稻田吧——那雨神蛙要是再亂預報天氣，今年的秧苗就全爛在地裡了！”
桶裡的青蛙突然蹦起來，撞得鐵皮桶“砰砰”響。這蛙通體翠綠，背上卻有圈金色的紋路，最奇的是雙眼，左眼像塊藍寶石，右眼像團燒紅的炭——正是傳說中能預報晴雨的雨神蛙。此刻它正鼓著腮幫子瞪人，顯然對“亂預報”的說法很不滿。
紫霄剛夾起的五花肉“啪嗒”掉回碗裡：“老爺子，它咋亂報了？”
“前天它右眼紅得發亮，咱一看是大晴天的兆頭，就把曬穀場上的麥子全攤開了——結果正午突然下暴雨，麥粒泡得能發芽！”老漁翁一拍大腿，“昨天它左眼藍得發暗，咱想著準要下雨，就把剛插的秧苗全罩上了油紙——結果愣是曬了一整天，秧苗全蔫了！”
“呱呱！”雨神蛙氣得用後腿拍桶壁，左眼的藍光突然亮得刺眼。
算算突然跳上桌子，爪子在空碗裡蘸了點肉湯，在桌上畫了個太陽，又畫了朵雲——意思是晴轉雨。接著它又畫了朵雲，再畫個太陽——雨轉晴。
“你是說……它預報的是天氣變化？”葉辰指著畫痕，“前天是先晴後雨，昨天是先雨後晴？”
老漁翁愣了愣：“可它以前預報從不這樣啊！要麼左眼亮一整天，要麼右眼紅一整天，哪像現在，一個時辰變三回臉！”
雨神蛙突然從桶裡蹦出來，跳進紫霄懷裡，用腦袋蹭她的玉佩——那玉佩正是之前從黑袍人那繳獲的，刻著銜算盤的貓圖騰。紫霄突然想起什麼，把玉佩湊到蛙眼前：“你認識這東西？”
“呱呱！”雨神蛙對著玉佩拜了三拜，突然雙眼同時亮起——左眼藍光如湖，右眼紅光似火，兩種光交織成道彩虹，在屋裡轉了個圈，最後落在委托單上。
算算立刻跳過去，爪子在彩虹消失的地方扒拉——那裡竟藏著張泛黃的紙條，是前幾任委托人留下的：“雨神蛙百年一蛻變，蛻變期雙眼交替發亮，非亂報，實乃預報日內天氣流轉也。”
“合著是人家在進化啊！”紫霄戳了戳蛙背，“老爺子，您這是趕上好時候了——以後它不光能報一天的天氣，還能報早中晚的變化，多劃算！”
老漁翁還是愁眉苦臉：“可咱莊稼人哪懂這些！早上看右眼紅，把化肥搬出去曬，中午下暴雨全衝跑了；下午看左眼藍，趕緊把化肥往屋裡搬，結果搬完太陽又出來了，來回折騰得腰酸背痛……”
“這簡單。”葉辰從櫃裡翻出個銅製小沙漏，“沙漏漏一次是一個時辰，讓它每個時辰亮一次眼，不就清楚了？”
算算突然叼來紙筆，爪子沾墨寫下“代報服務”四個歪字，又畫了個沙漏和三尾魚——意思是提供按時段預報，傭金三尾魚乾。
雨神蛙“呱呱”應和，還跳上桌子，用前爪比了個“二”。
“它說要兩尾就行。”淩霜笑著翻譯，“看來是怕你付不起。”
老漁翁卻拍著胸脯保證：“彆說兩尾，二十尾都行！隻要能準，我天天給它抓最肥的麥穗魚！”
誰知這話剛說完，雨神蛙突然右眼爆紅，蹦到老漁翁肩上，對著門外“呱呱”大叫。眾人跑到門口一看——明明晴空萬裡，太陽毒得晃眼。
“這又咋了？”老漁翁慌了，“難不成又要變天？”
紫霄突然指著遠處的炊煙——原本筆直向上的煙柱，此刻正打著旋往下沉。她突然笑了：“老爺子，您家煙囪堵了吧？這蛙不光能預報天氣，還能聞出煙火氣呢！”
果然，老漁翁回家疏通了煙囪，煙柱重新筆直衝天，雨神蛙的右眼也慢慢暗了下去。等他提著二十尾麥穗魚來道謝時，算算已經和雨神蛙達成了合作協議：每天辰時到申時，每兩小時報一次天氣，算算負責用算盤把時段和天氣記下來，再翻譯成莊稼人能懂的大白話。
“你倆這是要開個氣象站啊？”紫霄看著趴在算盤兩邊的貓和蛙，突然想起什麼，“對了老爺子，上次你說化肥被衝走了——我這有袋新的，是用珍珠粉和草木灰調的，防水！算我送你的，就當賀喜雨神蛙進化了。”
老漁翁千恩萬謝地走了，算算立刻叼起一尾魚乾塞給雨神蛙，自己則抱著剩下的魚乾跑到後院，挖了個坑埋起來——紫霄湊過去一看，坑裡已經埋著十幾串魚乾、半袋銅錢，還有枚用紅繩係著的銀戒指。
“好家夥，你這是攢嫁妝呢？”紫霄笑得直不起腰，“等你攢夠了，我給你辦個風風光光的婚禮！”
算算突然轉身，用爪子指著紫霄的玉佩，又指了指葉辰——意思是要娶就娶有玉佩的。氣得紫霄抓起算盤就追，卻被葉辰拉住：“彆追了，你看它倆——”
隻見算算把剛埋好的魚乾刨出來，分了一半給雨神蛙，兩隻小家夥蹲在坑裡，頭挨著頭啃得正香。陽光透過樹葉灑在它們身上，像撒了把碎金，連空氣裡都飄著魚乾的鹹香和泥土的甜腥。
紫霄突然覺得，這吵吵鬨鬨的日子，其實也挺好的。至少每天都有新樂子，不像以前，除了打打殺殺，就是對著賬本發呆——果然，沾染上煙火氣的冒險，才更像活著。
她剛想過去加入“野餐”，懷裡的玉佩突然發燙，上麵的貓圖騰竟活了過來，對著後院的方向弓起身子。算算和雨神蛙也同時警覺起來，一個炸毛，一個鼓腮，齊齊望向圍牆外——那裡，不知何時站著個穿黑鬥篷的人，鬥篷下露出的手背上，印著個與玉佩圖騰相反的圖案：銜著鐮刀的烏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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