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辰揣著那顆嵌著金蓮花的晶石算珠，剛走出鐘樓廢墟，就被一陣密集的"劈裡啪啦"聲砸得耳膜發顫。抬頭一看，好家夥——半空中飄著成千上萬顆算珠，大的如拳頭，小的像指甲蓋，正隨著風勢組成道流動的珠簾，把整座城罩在裡麵。
"這是......算盤城的警戒陣？"紫霄拽著他往街角躲，算珠撞擊的脆響在頭頂炸開，濺起的木刺擦著葉辰的耳朵飛過，"昨天還好好的，怎麼突然啟動了？"
葉辰低頭看懷裡的胖蟲，小家夥正對著算珠群齜牙，甲殼上的數字紋路亂跳，像是在解讀什麼。突然，它用前足在葉辰手心裡劃了個"9"，又劃了個"死"。
"九死一生？"葉辰剛念叨完，就見那些算珠突然變了陣形，大珠在外圍組成個正九邊形，小珠在裡麵繞著圈飛，每繞一圈，就有顆算珠"啪"地爆開，化作道灰線射向地麵。
"快躲開！"紫霄拽著他撲進旁邊的麵店，算珠爆開的灰線擦著門框釘進對麵的牆裡，竟在磚頭上燒出個工整的"9"字。麵店老板早嚇得鑽到桌子底下，舉著個銅臉盆當盾牌："造孽啊！這數字瘟疫又犯了！"
"數字瘟疫？"葉辰扒著門縫往外看，隻見被灰線射中的牆麵開始滲出黑液，那些黑液順著磚縫流到地上，竟自動組成串歪歪扭扭的數字：13，47，92......最後定格在"∞"上，牆麵瞬間坍塌成齏粉。
"二十年前鬨過一次，"老板的聲音發顫，"凡是被數字纏上的，不是瘋了就是化成了數符！當時是個帶蟲兵的老先生擺平的，聽說他的蟲能吞數字......"
葉辰懷裡的胖蟲突然蹦起來，對著算珠群發出聲尖銳的嘶鳴。半空中的算珠陣猛地一頓，像是被按了暫停鍵。緊接著，最外圍的顆大算珠突然裂開，裡麵滾出隻指甲蓋大的蟲子，渾身裹著數字紋路——竟是胖蟲的同類！
"它們被控製了！"葉辰瞬間明白，"這些算珠裡藏著蟲兵的幼蟲，有人用邪術把它們煉成了數字傀儡！"
話音未落，那顆裂開的算珠突然射出道紅光，正射中胖蟲的甲殼。胖蟲痛得蜷成球，甲殼上的數字紋路開始扭曲，"7"變成了"9"，"3"擰成了"8"，連剛才凝結的金蓮花光都黯淡下去。
"不好！它在篡改胖蟲的數符！"紫霄掏出鎮魂鈴剛要搖，就被葉辰按住——胖蟲突然直起身，對著算珠群噴出團金色的霧，那些被霧沾到的算珠瞬間停滯，裡麵的幼蟲掙紮著頂破珠殼，卻沒再攻擊，反而對著胖蟲"吱吱"叫，像是在求救。
"它在淨化傀儡術！"葉辰又驚又喜，可下一秒就笑不出來了——算珠陣中心突然升起顆磨盤大的黑珠，珠麵上刻滿倒寫的數字，轉動時發出刺耳的刮擦聲，胖蟲噴出的金霧一靠近就被吸了進去，連帶著幾隻剛獲救的幼蟲也被卷了進去，發出細微的慘叫。
"那是母珠！"麵店老板尖叫，"當年就是它指揮所有算珠的！"
黑珠轉動得越來越快，周圍的算珠群像被磁鐵吸引，瘋狂往它身上撞，每撞一下，黑珠就脹大一圈，磚牆上的"∞"符號也越來越亮，整座城的地麵開始震顫，石板縫裡滲出更多黑液，組成密密麻麻的數字，順著街道往他們這邊爬。
胖蟲突然咬了葉辰一口，疼得他差點鬆手。緊接著，它的甲殼裂開道縫，裡麵鑽出根細細的金線，金線頂端頂著顆米粒大的金珠——竟是之前吸收的定界石魂器！
"用這個？"葉辰掏出晶石算珠，金蓮花的光與胖蟲的金線一碰，瞬間暴漲十倍，化作道金色的鞭子。他甩起鞭子抽向黑珠，金線卷住黑珠的瞬間，胖蟲突然發出聲淒厲的嘶鳴，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去。
"胖蟲！"葉辰想收回鞭子，卻被紫霄按住："彆鬆！它在跟母珠搶幼蟲的魂！你一鬆，所有蟲兵都得變成傀儡！"
黑珠劇烈掙紮，珠麵上的倒寫數字瘋狂閃爍，磚牆上的"∞"突然炸裂，無數黑液化作數字洪流，朝著葉辰他們湧來。紫霄撿起地上的銅臉盆，蘸著麵店老板的醋壇子，對著數字洪流潑過去——怪事發生了，那些數字碰到醋液竟像冰雪般融化，冒出陣陣白煙。
"酸能克數符！"老板大喊著又抱來幾壇醋，"快潑！"
葉辰一手甩著金鞭，一手接過醋壇往腳下潑，黑液組成的數字在醋霧裡痛苦扭曲，卻仍有漏網之魚順著桌腿往上爬。胖蟲的甲殼已經乾癟得像片枯葉，金線卻越收越緊，黑珠裡傳來幼蟲們的集體嘶鳴，像是在掙脫束縛。
"再加把勁！"紫霄的鎮魂鈴搖得震天響，鈴聲裡混著蟲鳴，竟讓那些黑液數字停滯了半秒。就在這半秒裡，胖蟲猛地收緊金線，黑珠"哢嚓"裂開道縫，無數金色的光點從縫裡飛出，鑽進幸存的蟲兵體內——那是被救回來的幼蟲魂！
黑珠失去光澤，像塊破石頭砸在地上，摔成碎片。半空中的算珠群失去控製，劈裡啪啦落了滿地，磚牆上的"∞"也漸漸淡去。葉辰趕緊抱住胖蟲，小家夥隻剩層甲殼，卻還在用最後力氣蹭他的手心，甲殼上的數字紋路慢慢變回正常，最後定格在個歪歪扭扭的"1"上。
"它沒事吧？"紫霄湊過來看，聲音裡帶著難得的緊張。
葉辰把胖蟲放進晶石算珠裡，金蓮花的光溫柔地裹住它："定界石的魂會護著它的。"他看向滿地算珠碎片，突然發現每塊碎片上都刻著個相同的標記——跟之前黑袍人袖口的圖案一模一樣，"看來搞鬼的不止一個。"
麵店老板顫巍巍地端來碗麵："壯士......吃碗麵再走吧？剛煮的，加了雙倍蔥花。"
葉辰接過麵，發現碗底沉著顆算珠，珠麵上映出個模糊的人影，正對著他笑。他猛地抬頭，窗外的陽光裡，無數細小的光點正飛向遠方，像撒向天空的種子。
"下一站去哪？"紫霄擦著鎮魂鈴問。
葉辰舀起一勺麵，胖蟲在晶石裡"吱吱"叫了兩聲，算珠上的人影突然豎起三根手指。
"三？"葉辰挑眉，"看來得去趟數字碑林了。"
紫霄的眼睛亮了："正好，我姑婆的日記裡提過那地方，說藏著能解數字瘟疫的公式。"
碗裡的蔥花隨著熱氣浮動，在湯麵組成串跳動的數字，像是在為他們指路。葉辰低頭吃麵，突然笑了——原來除魔這活兒，不止有打打殺殺，還能吃出點新線索，倒也不算太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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