萬械坊的鋼鐵大門被張屠戶一鐵砧砸出個窟窿時，葉辰正踩著隻報廢的機械狗，往門楣上貼"拆"字——那字是用魔獸的骨刺拚的，歪歪扭扭還滴著機油，活像塊剛從垃圾堆裡刨出來的警示牌。
"我說老葉，你這字比上次在醉仙樓寫的欠條還醜。"張屠戶抹了把臉上的黑灰，鐵砧往地上一杵，震得周圍的機械蟑螂四處亂竄，"趕緊的，拆完這破坊子，咱還得趕去喝牛肉湯呢，晚了怕是連湯底都被機械耗子舔乾淨了！"
葉辰沒理他，指尖在門楣的齒輪紋路上敲了敲："彆急，這門裡藏著機關呢。你看這紋路，像不像上次那隻腐骨巨獸脊椎上的鐵軌？"他突然拔出玄鐵劍，劍刃貼著齒輪縫隙往裡探，"哢噠"一聲，門後傳來鎖鏈崩斷的脆響，緊接著整扇門突然往裡凹陷，露出個閃著紅光的通道，通道兩側的機械臂正舉著焊槍，滋滋冒著電火花，活像夾道歡迎的儀仗隊。
"歡迎光臨萬械坊，"個機械音突然響起，嚇得張屠戶一鐵砧砸在旁邊的控製台，火花濺了他滿臉，"本坊提供魔獸改造、機械義體、災難級武器定製服務，請問客官需要點什麼？"
"點你個大頭鬼！"張屠戶吼道，"把你們老板叫出來！老子要投訴你們用魔獸搞測試，差點把城牆炸塌了！"
機械音沉默了兩秒，突然播放起歡快的音樂："檢測到客官情緒激動，為您播放舒緩神曲《機械小蘋果》，請欣賞——"我是你的小呀小機械，怎麼拆你都不嫌多~"..."
"我嫌多！"葉辰一劍劈斷個搖搖晃晃湊過來的機械臂，火星濺在他臉上，"給我切換成戰鬥模式！"
"收到指令，戰鬥模式啟動。"機械音陡然變得冰冷，通道兩側的焊槍突然轉向，噴出的火焰在地上燒出"歡迎送死"四個大字，頭頂的管道開始往下滴綠色的粘液，滴在地上就冒起白煙，"友情提示：本坊的機械獸均搭載"越拆越強"係統，祝各位玩得開心~"
"越拆越強？"張屠戶笑了，"老子就喜歡拆硬骨頭！"他掄起鐵砧就衝了進去，迎麵撞上隻頂著平底鍋當盾牌的機械豬，鐵砧砸在平底鍋上，震得他虎口發麻，那豬卻"嗷嗚"叫著，從肚子裡彈出六把小刀，旋轉著就往他身上紮。
"這豬成精了還帶暗器的？"張屠戶蹦著躲開，鐵砧反手砸在豬屁股上，把它砸得原地轉圈，"老葉，這玩意兒屁股後麵有根藍線，看著像能源管！"
葉辰早瞅準了，玄鐵劍帶著桃花火劈過去，藍線應聲而斷，機械豬瞬間癱在地上，肚子裡的小刀"哐當"掉了一地，還彈出張紙條："恭喜您拆出"迷你回旋刀"x6，可組合成"殺豬刀"一把，祝您用餐愉快！"
"還真送裝備？"葉辰撿起回旋刀，突然往通道深處扔了過去——那裡正跑來一群機械蜜蜂，每隻蜜蜂的尾針都閃著電光。回旋刀在空中轉了個圈，精準切斷了蜜蜂們的信號線，劈裡啪啦掉了一地，每隻蜜蜂肚子裡都滾出顆糖果，包裝紙上印著"萬械坊特製，甜到掉牙"。
張屠戶撿起顆檸檬味的，塞進嘴裡嚼得咯吱響："這坊子老板怕不是個瘋子？拆他家東西還送糖吃？"
"或許是想讓咱們放鬆警惕。"阿銀的銀線突然纏上頭頂的通風管，"上麵有東西在動，而且不止一個。"
話音剛落，通風管"嘩啦"裂開，掉下來十幾個機械娃娃，娃娃臉上畫著笑臉，手裡卻握著迷你炸彈，落地就往三人腳邊滾。葉辰眼疾手快，揮劍劈出道劍氣，把炸彈全掃到牆角，爆炸聲震得通道都在晃，碎石塊裡竟滾出個圓滾滾的機械球，球上的屏幕亮了，顯出張胖乎乎的臉。
"哎呀呀，居然能闖過第一關，"機械球轉了個圈，聲音像捏著嗓子的小孩，"我是萬械坊的智能管家球球，恭喜各位獲得"拆家小能手"稱號！接下來是第二關——猜猜我是誰！"
機械球突然裂開，從裡麵蹦出個機械人，穿著件破爛的道袍，手裡拿著木劍，腦袋是個顯示屏，正播放著葉辰的臉："在下葉辰，特來拆你萬械坊！"
"還學我說話？"葉辰又氣又笑，一劍砍過去，那機械人卻突然分成十幾個小分身，每個分身都舉著木劍，圍著他"叮叮當當"砍個不停，"看來得讓你見識下正版的厲害！"他突然收劍，雙手結印，周身的桃花火猛地炸開，化作漫天火蝶，每個分身碰到火蝶就"砰"地炸開，變成堆零件。
"恭喜通關！"球球的聲音再次響起，這次屏幕上跳出張地圖，"終極關卡在頂樓，那裡有你們想找的人哦~對了，電梯裡提供冰鎮可樂，記得拿兩瓶給拆得滿頭大汗的壯漢~"
張屠戶果然在電梯角落發現了個冰櫃，擰開瓶可樂灌了大半瓶，打了個帶著氣泡的嗝："這管家還挺貼心？"
"貼心到想把咱們拆成零件吧。"葉辰按了頂樓的按鈕，電梯壁突然亮起，開始播放萬械坊的宣傳片——個戴眼鏡的老頭正在實驗室裡給魔獸裝機械腿，鏡頭拉近，老頭胸前的工牌上寫著"坊主·李鐵蛋"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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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李鐵蛋？這名字夠土的。"張屠戶嗤笑，"聽著像村口補鍋的。"
電梯門打開的瞬間，熱浪撲麵而來——頂樓竟是個巨大的熔煉爐，爐口翻滾著岩漿般的紅光，個穿白大褂的老頭正站在爐邊，往裡麵扔魔獸的殘骸，嘴裡還念叨著："再加點暴躁因子，這次的機械獸肯定能一拳打穿城牆..."
"李鐵蛋！"張屠戶大喝一聲，嚇得老頭手裡的鉗子都掉了，回頭看見三人，眼鏡都驚得滑到鼻尖，"你們...你們怎麼上來的？我的防禦係統呢？"
"被我們拆了當零件玩了。"葉辰劍尖指向熔煉爐，"你把魔獸改造成機械兵器，就為了測試破壞力？城裡多少人差點被這些怪物傷到，你知不知道？"
李鐵蛋突然笑了，拍了拍手，熔煉爐裡竟緩緩升起個巨大的機械軀體，軀體上嵌滿了各種魔獸的部件——狼的利爪、鷹的翅膀、蛇的毒牙，最嚇人的是它的腦袋，一半是獅子頭，一半是屏幕，屏幕上正播放著城市被破壞的畫麵。
"知道又如何？"李鐵蛋的聲音突然變得尖利，"當年就是這些人嘲笑我異想天開，說我造的東西都是破爛！現在我就要讓他們看看，我的機械獸能有多強！"他猛地按下按鈕，機械軀體突然活了過來，翅膀一振就掀起陣狂風，爪子拍向最近的張屠戶。
"老子讓你知道什麼叫真正的破爛！"張屠戶舉著鐵砧硬接了這一下，被震得後退十幾步，胳膊都麻了，"老葉，阿銀，抄家夥！把這破爐子給他拆了！"
阿銀的銀線瞬間纏上機械獸的翅膀，用力一拽，竟把翅膀上的羽毛狀刀片全扯了下來，變成把把小飛刀，反紮向機械獸的軀體。葉辰則踩著飛刀躍到機械獸頭頂，玄鐵劍直指它的能量核心——那是顆嵌在獅子頭眼睛裡的紅色晶石。
"給我碎！"
劍氣帶著桃花火刺進晶石，機械獸發出聲刺耳的嘶吼，軀體開始崩裂，李鐵蛋尖叫著想去按自爆按鈕，卻被張屠戶一鐵砧砸在手上，疼得嗷嗷叫。
"彆砸我的手！那是我裝的機械義肢，花了三個月才做好的！"
"早知道你這麼禍害，當初就該讓你手斷得徹底點！"張屠戶把他摁在地上，"你那些機械獸的控製芯片呢？趕緊交出來，不然就把你扔進熔煉爐，給你的寶貝機械獸當燃料！"
李鐵蛋嚇得趕緊掏出個u盤："都在這裡...我就是想證明自己...沒想真的害人..."
葉辰接過u盤，插進旁邊的控製台，屏幕上立刻顯示出所有機械獸的自毀程序。他看了眼癱在地上的李鐵蛋，又看了眼窗外——天已經亮了，陽光透過雲層灑在城牆上，那些沒被徹底摧毀的機械獸正在自動解體，變成堆無害的零件。
"證明自己的方式有很多，"葉辰按下自毀鍵，"不是非要把彆人的安危踩在腳下。"
張屠戶突然喊了聲："快看！熔煉爐裡有東西！"
隻見機械獸解體後，熔煉爐的紅光裡浮著塊晶瑩的晶體，裡麵裹著隻翅膀受傷的小鳥，竟是隻傳說中的"靈羽鳥"，據說它的羽毛能治愈傷痛。
阿銀小心翼翼地把靈羽鳥捧出來，小鳥蹭了蹭她的指尖，傷口處立刻長出新的羽毛。
"看來這坊子也不是全是壞東西。"張屠戶撓撓頭，"那...牛肉湯還去嗎？"
葉辰看著窗外漸漸恢複平靜的城市，突然笑了："去！順便給這靈羽鳥也帶一碗，加點它能吃的花蜜。"
陽光照在三人身上，身後是倒塌的機械殘骸，身前是帶著暖意的晨光，遠處傳來居民們的歡呼聲。張屠戶扛著鐵砧，阿銀捧著靈羽鳥，葉辰手裡轉著那枚裝著自毀程序的u盤，腳步輕快得像要飛起來。
或許降妖除魔的意義，從來都不隻是打倒邪惡，而是在廢墟之上，總能找到點溫柔的、值得守護的東西——比如一碗熱乎的牛肉湯，比如一隻受傷後重新展翅的小鳥，比如身邊吵吵鬨鬨卻始終並肩的夥伴。
本章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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