離開焚天穀時,林霜不知從哪摸出輛破舊的木車,說是之前藏在山縫裡的,正好能拉著藥老的藥箱和張屠戶那堆撿來的"寶貝"——其中大半是火蜥蜴的鱗片,被他寶貝似的裹在布裡,說要回去打副護心鏡。
"我說林姑娘,你這車能經住張屠戶折騰不?"清虛道長坐在車轅上,手裡把玩著桃木劍,看著張屠戶在車廂裡翻來翻去,木車發出"咯吱咯吱"的呻吟,跟隨時要散架似的。
林霜揚鞭抽了下拉車的老黃牛,頭也不回:"放心,這是我爹當年親手做的,彆說拉他,拉兩頭野豬都沒問題。"
"嘿,你這姑娘咋說話呢!"張屠戶探出頭,手裡還舉著片火蜥蜴鱗,"我這叫壯實!當年在屠宰場,我一人能扛半扇豬......"
"行了,"葉辰騎馬走在旁邊,玄鐵劍斜挎在腰間,"斷魂崖快到了,聽說那的飛翼野豬會吐火球,你扛半扇豬的本事,正好用來當肉盾。"
"憑啥又是我當肉盾?"張屠戶不樂意了,"葉兄弟你劍法好,清虛道長會法術,林姑娘箭術準,老藥罐子......老藥罐子會喊666,憑啥就我當肉盾?"
藥老從藥箱裡探出頭,慢悠悠道:"因為你皮糙肉厚,上次被冥淵蝠爪子撓了都沒留疤,比鐵甲還管用。"
眾人哄笑間,前方的山勢漸漸變得陡峭,道路兩旁的樹木越來越少,取而代之的是裸露的岩石,岩石上布滿了焦黑的痕跡,像是被大火燒過。
"快到了。"林霜勒住韁繩,指著前方雲霧繚繞的山崖,"那就是斷魂崖,底下據說有個道觀,三百年前遭了天火,就剩些斷壁殘垣,現在成了飛翼野豬的窩。"
葉辰勒馬停下,目光掃過崖壁——那裡確實有不少洞穴,洞口掛著藤蔓,隱約能看見黑色的影子在藤蔓後晃動,偶爾有尖嘯聲傳來,帶著股蠻橫的獸氣。
"不止一頭。"他翻身下馬,玄鐵劍在手中轉了個圈,"至少有七八頭,而且靈力波動不弱,怕是快成精了。"
張屠戶早就按捺不住,提著斬妖劍就往崖下衝:"正好讓它們嘗嘗我的厲害!敢拱道士墳,看我不拔了它們的獠牙當牙簽!"
"回來!"葉辰一把拽住他,"那道觀遺址裡說不定有玄清道長留下的東西,彆莽撞。"
話音未落,崖下突然傳來一陣騷動,藤蔓被猛地撞開,一頭體型比水牛還大的野豬衝了出來——它渾身覆蓋著灰黑色的鬃毛,背上長著對蝙蝠似的肉翼,最嚇人的是那對獠牙,足有半尺長,泛著寒光,嘴角還淌著涎水,兩隻小眼睛裡滿是凶光。
"來得正好!"張屠戶甩開葉辰的手,舉劍就衝了上去,"讓你知道爺爺的厲害!"
飛翼野豬嘶吼一聲,猛地張開肉翼,竟騰空而起,俯衝下來時嘴裡噴出個拳頭大的火球,直逼張屠戶麵門。
"我靠,還真會吐火球!"張屠戶連忙後跳,火球砸在他剛才站的地方,炸開一片火星,把地麵燒出個小坑。他剛站穩,野豬的獠牙已經到了眼前,嚇得他趕緊舉劍去擋,"鐺"的一聲,竟被撞得連連後退,虎口發麻。
"這野豬力氣不小啊!"張屠戶咧嘴一笑,反而來了勁,"再來!"
葉辰沒動,他注意到野豬的肉翼上有處明顯的傷痕,像是被利器劃破的,而且那傷痕邊緣泛著黑氣,和之前遇到的異化魔獸很像。
"它們也被邪氣影響了。"葉辰對眾人道,"小心點,彆被它們的火球蹭到,帶著腐蝕性。"
林霜早已搭弓上箭,三支箭矢呈品字形射向飛翼野豬的眼睛,動作乾脆利落。野豬吃痛,嘶吼著轉身,肉翼一振,又噴出數團火球,卻被清虛道長甩出的黃符擋住——符紙在空中化作水幕,將火球澆滅,還濺了野豬一身水。
"好本事!"張屠戶趁機揮劍砍向野豬後腿,劍刃劈在關節處,帶出一串血珠。野豬吃痛,猛地人立而起,用前蹄去踩張屠戶,卻被他靈活躲開,還在它肚子上劃了一劍。
就在這時,崖下又衝出幾頭飛翼野豬,個個凶神惡煞,顯然是被這邊的動靜吸引來的。
"分頭行動!"葉辰拔劍出鞘,桃花火在劍刃上燃起,"我去看看道觀遺址,你們解決這些畜生!"
說罷,他縱身躍過纏鬥的野豬群,順著陡峭的崖壁往下滑。斷魂崖比想象中更深,下滑時能聽見下方傳來密集的蹄聲和嘶吼,顯然聚集了不少飛翼野豬。
快到崖底時,他瞥見一片殘破的建築群——確實是道觀的遺址,斷牆殘垣間長滿了雜草,正中央有座相對完整的墳塋,墓碑上刻著"清虛觀第一代住持之墓",隻是字跡已經模糊。而此刻,好幾頭飛翼野豬正圍著墳塋,用獠牙拱著墳頭的土,像是在找什麼東西。
"找死!"葉辰怒喝一聲,玄鐵劍帶著火焰俯衝下去,一劍就劈開了一頭野豬的肉翼。那野豬慘叫著摔倒,其他野豬見狀,紛紛轉過頭,凶神惡煞地衝過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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葉辰腳剛落地,就感覺地麵在震動,低頭一看,隻見墳塋周圍的土地在蠕動,無數細小的藤蔓從土裡鑽出來,像有生命似的纏向野豬的蹄子。那些藤蔓泛著淡淡的金光,碰到野豬身上的黑氣,發出"滋滋"的聲響。
"是護墓陣法!"葉辰心中一動,玄清道長留下的後手,竟藏在這不起眼的墳塋裡。
有了陣法相助,對付這些野豬就容易多了。葉辰劍隨身走,桃花火所過之處,野豬身上的黑氣迅速消散,它們的動作也變得遲緩。他特意瞄準野豬肉翼上的傷痕,那些被邪氣侵蝕的地方,碰到桃花火就像熱油遇水,瞬間炸開,疼得野豬嗷嗷直叫。
解決最後一頭野豬時,張屠戶他們也趕到了。看到滿地的野豬屍體和墳塋周圍發光的藤蔓,張屠戶咋舌道:"好家夥,這老道士的墳比保險櫃還結實,還帶自動防禦功能。"
林霜走到墳前,輕輕拂去墓碑上的塵土:"看這陣法,應該是玄清道長親手布的,能護住墳塋三百年不被侵犯,可見這墓裡藏著重要的東西。"
藥老蹲下身,研究著那些藤蔓:"這是"鎮魂藤",以地脈靈氣滋養,專門克製邪祟,看來這墳裡的東西,比我們想象的更重要。"
葉辰的目光落在墳塋旁的一塊鬆動的石板上——那裡的藤蔓格外密集,顯然是陣法的核心。他走上前,用玄鐵劍輕輕撬開石板,下麵露出個黑黢黢的洞口,洞口裡隱約有金光閃爍。
"有東西!"張屠戶湊過來,眼睛瞪得溜圓,"不會是金銀珠寶吧?"
葉辰沒理他,伸手進去摸索,指尖碰到一個冰涼堅硬的東西,小心翼翼地拿出來一看——是個巴掌大的青銅八卦鏡,鏡麵光滑,邊緣刻著複雜的符文,正中央鑲嵌著一塊紅色的晶石,晶石裡仿佛有火焰在流動。
"這是......"清虛道長臉色一變,"是玄清觀的鎮觀之寶"八卦鎮魂鏡"!傳說能照出妖邪原形,還能鎮壓邪祟,三百年前隨住持一同失蹤,沒想到藏在這裡!"
葉辰握著八卦鏡,突然感覺掌心發燙,鏡麵上的符文竟與他手腕上的封龍印產生了共鳴,發出淡淡的金光。與此同時,鏡麵突然亮起,映照出周圍的景象——隻見那些飛翼野豬的屍體上,飄出一縷縷黑色的霧氣,霧氣在空中凝聚成一個模糊的人影,正是李玄機的輪廓!
"果然是他搞的鬼!"葉辰眼神一冷,"他操控這些野豬破壞道士墳,就是為了找這麵鏡子!"
鏡麵的光芒越來越亮,突然射出一道金光,直指斷魂崖深處。金光所過之處,黑霧紛紛消散,隱約能看見一個山洞,洞口站著個熟悉的身影,正是之前逃跑的李玄機!
"抓住他!"葉辰握緊八卦鏡,玄鐵劍上的桃花火熊熊燃燒,"這次看他往哪跑!"
李玄機顯然也發現了他們,轉身就往山洞裡鑽。葉辰等人立刻追了上去,誰也沒注意,在他們離開後,那座道士墳前的鎮魂藤輕輕晃動,墓碑後露出了一行模糊的小字:"清者自清,濁者自濁,五印歸一,方能鎮魂......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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