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辰手腕上的小蛇剛纏穩，暗河漩渦突然翻湧，白骨柱上的銀線像被燒紅的鐵絲般蜷曲，之前裂開的蛇蛋外殼“哢嚓”碎成齏粉。一道金光從蛋裡竄出，直撲葉辰麵門——竟是條巴掌長的小蛇，渾身覆著金紋，頭頂長著個米粒大的赤色肉冠，落地時尾巴尖還沾著半透明的蛋清。
“我靠！這蛋裡還藏著個金鑲玉？”張屠戶扛著昏迷的鎮民剛衝進來，手裡的鐵鉗“哐當”掉在地上，“剛才那黑心腸的阿武說這是萬毒母，怎麼孵出個吉祥物來了？”
小蛇歪頭看了看張屠戶，突然張開嘴，噴出股帶著桂花味的氣浪，把張屠戶鬢角的灰全吹掉了。
“這味兒……比村口李嬸的桂花糕還香！”跟進來的二柱子舉著嗩呐湊上前，被小蛇突然立起的身子嚇了個趔趄，“它、它好像在瞪我？”
葉辰指尖剛碰到小蛇的金紋，那蛇突然順著他的手臂往上爬，在他肩頭盤成圈，腦袋親昵地蹭著他的耳垂。這舉動讓葉辰想起老醫師養的那隻通人性的白貓，每次撒嬌也是這模樣，心頭一軟：“看來它認主了。”
“認主？”剛被救醒的鎮民王大娘拄著拐杖敲地，“葉辰你可彆被它騙了！阿武那壞蛋養的東西，指不定憋著什麼壞水呢！”話音剛落，小蛇突然從葉辰肩頭竄出，一口叼住王大娘掉在地上的繡花鞋，甩到暗河岸邊——鞋底下正沾著顆沒炸開的毒針，被蛇尾一抽，“啪”地碎成了粉末。
“好家夥！這是在報恩？”張屠戶撿回鐵鉗，對著小蛇作揖，“之前錯怪你了啊小金蛇，以後咱就是自己人！”
葉辰正想笑，暗河突然掀起巨浪，水麵浮出密密麻麻的黑色卵囊，每個卵囊裡都隱約能看見扭曲的蛇影。更嚇人的是，卵囊上的血管狀紋路正快速變紅，顯然要破殼了。
“阿武留的後手！”葉辰立刻將小金蛇往肩頭一按，玄鐵劍出鞘帶起三道寒光，“這些才是真正的毒卵！張屠戶帶大家往溶洞上層撤，那裡有老醫師留下的換氣口，能通到山腰！”
小金蛇突然對著卵囊群嘶嘶兩聲，卵囊們竟像被按了暫停鍵，紅色紋路的蔓延速度明顯慢了。
“它能鎮住這些卵？”二柱子眼睛瞪得溜圓，舉著嗩呐就想吹，“那我配合它！用嗩呐給這些卵吹個安眠曲？”
“彆瞎吹！”葉辰一劍劈開飄到眼前的卵囊，裡麵湧出的黑蟲剛落地就被小金蛇噴出的桂花氣浪熏得僵直，“它的氣息能壓製毒性，我們趁機突圍！”
說話間，最外層的卵囊“啵”地破裂，鑽出條半米長的黑蛇，蛇鱗上淌著黏液，落地就往王大娘腳邊鑽。小金蛇閃電般竄出，金紋突然發亮，一口咬在黑蛇七寸，那黑蛇瞬間像被潑了沸水，抽搐著化成灘黑水。
“我去！這戰鬥力比阿武的萬毒母靠譜多了！”張屠戶看得直拍大腿，鐵鉗舞得虎虎生風，把靠近的卵囊一個個敲碎，“葉辰你這新寵簡直是移動殺毒軟件啊！”
葉辰沒接話，注意力全在暗河中央——那裡的卵囊最大，紅紋已經蔓延到頂端，隱隱能聽見裡麵傳來磨牙般的聲響。小金蛇似乎也感受到威脅，金紋亮得像貼了層金箔，對著那巨型卵囊擺出攻擊姿態。
“那是母巢！”葉辰突然想起老醫師劄記裡的插畫，“毒卵的核心，隻要毀掉它，其他卵囊就會失去活性！”
話音未落，巨型卵囊“轟”地炸開，裡麵鑽出的不是蛇，而是隻長著六對翅膀的蜈蚣狀怪物，每隻翅膀都在往下滴墨綠色的毒液，落地的地方瞬間冒起黑煙。
“這玩意兒……阿武是把蜈蚣和蛇雜交了嗎？”二柱子嗩呐都嚇掉了，“這造型也太犯規了！”
小金蛇卻像打了雞血，猛地從葉辰肩頭躍出，金紋在半空連成道金線，竟硬生生撞斷了怪物的一對翅膀。怪物吃痛嘶吼，毒液噴得更猛，葉辰趁機繞到它身後，玄鐵劍灌滿靈力，對著它腹部的白色軟甲刺去——那裡是劄記裡標注的“逆鱗”所在。
“鐺！”劍刃刺中的瞬間，怪物突然轉身，翅膀扇出的毒風直撲葉辰麵門。千鈞一發之際，小金蛇用身體在他麵前織成道金網，毒風撞上去竟像撞在棉花上，全被吸收了。
“就是現在！”葉辰借勢翻身，劍刃順著軟甲縫隙深刺三寸，怪物發出震耳欲聾的痛鳴，六對翅膀瘋狂拍打，卻被小金蛇死死咬住脖頸。
張屠戶看得熱血上湧，掄起鐵鉗衝上去照著怪物的複眼猛砸：“讓你搞基因變異！讓你不按套路出牌！”
隨著怪物的轟然倒地，周圍的卵囊像被紮破的氣球般接連癟掉，暗河的水漸漸清澈，露出底下鋪著的青石板——上麵刻著老醫師的字跡：“萬物有靈，過則為災”。
小金蛇爬回葉辰肩頭，吐出顆黑色的珠狀物，正是從怪物體內叼出的毒核。葉辰接過毒核，發現上麵竟嵌著片極小的玉牌，刻著個“醫”字。
“這是老醫師的東西！”葉辰心頭一震，突然明白——或許老醫師早就預料到今日的危機，這小金蛇，根本不是阿武培育的，而是老醫師埋下的後手，用自己的玉牌鎮住毒性，就等著合適的人來喚醒。
陽光從換氣口照進來，落在葉辰肩頭的小金蛇身上，金紋反射出的光，像極了老醫師書房裡那盞永不熄滅的油燈，溫暖而堅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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