碎星崖的風是橫著刮的。
葉辰踩著噬靈蟒的背剛靠近崖邊,就被一股夾雜著碎石的狂風掀得晃了晃。這崖壁陡得像被巨斧劈過,寸草不生,滿是鋒利的石棱,陽光照在上麵,反射出刺眼的光,難怪叫“碎星”——站在崖下往上看,那些尖利的石尖仿佛能把星星都戳碎。
“我說這地方怎麼沒人來收過路費,”張屠戶縮著脖子躲在蟒背陰影裡,青銅小刀在手裡轉得飛快,“這風都能把人吹成肉乾,哪個不長眼的會來這兒當山大王?”
二柱子抱著他的寶貝嗩呐,腮幫子被風吹得鼓鼓的,好不容易才擠出句完整話:“彆……彆烏鴉嘴!你看那崖壁中間……是不是有個洞?”
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,果然在距地麵約百丈高的地方,有個黑黢黢的洞口,洞口邊緣還掛著些破爛的布條,看著像是什麼活物的巢穴。更詭異的是,那洞口周圍的石壁上,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拳印,每個拳印都深陷半尺,邊緣光滑,不像是自然形成的。
“這拳印……”葉辰摸著下巴,骨笛上的星紋微微發亮,“力道夠勁啊,怕是得有千斤之力才能砸出來。”
王胖子舉著望遠鏡瞅了半天,突然“嘶”了一聲:“那布條……是黑風寨的標誌!上個月被咱們端了老巢的那個黑風寨,寨主‘鐵拳’不是說他師父在碎星崖修煉嗎?難道……”
話沒說完,崖壁突然傳來“轟隆”一聲悶響,像是有巨石從上麵滾了下來。緊接著,一個粗嗓門在崖頂炸響,震得人耳朵嗡嗡疼:
“哪個不長眼的敢在老子地盤上聒噪?!”
聲音落下,一道黑影從崖頂俯衝下來,速度快得像顆炮彈,落地時激起漫天塵土。待煙塵散去,眾人看清來者——是個光著膀子的壯漢,身高近丈,胳膊比葉辰的腰還粗,渾身肌肉虯結,拳頭大得像砂鍋,最顯眼的是他背上背著個石質拳套,拳頭形狀,上麵布滿尖刺。
“鐵拳的師父?”張屠戶挑眉,握緊了青銅小刀,“這體型,怕是能把噬靈蟒當跳繩掄。”
壯漢顯然沒把他們放在眼裡,三角眼掃過葉辰一行人,最後落在噬靈蟒身上,突然咧嘴一笑,露出黃黑的牙齒:“喲,還帶了條長蟲來孝敬老子?正好,老子最近練拳缺個靶子!”
說著,他猛地一拳砸向地麵,“轟”的一聲,地麵竟被砸出個半尺深的坑,碎石飛濺。這一拳的力道,比剛才崖壁上的拳印更勝一籌。
“狂妄!”葉辰眼神一凜,骨笛橫在胸前,星紋暴漲,“閣下是碎星崖的主人?我們途經此地,無意冒犯,隻是想借道而過。”
“借道?”壯漢狂笑起來,震得周圍的碎石都在抖,“碎星崖是老子的地盤,彆說借道,就是一隻鳥想飛過去,也得留下根羽毛!識相的,把那長蟲留下,再磕三個響頭,老子或許還能饒你們一命!”
“口氣倒是不小。”張屠戶從蟒背上跳下來,活動了活動手腕,青銅小刀在陽光下閃著冷光,“我倒要看看,你這拳頭硬,還是我的刀快!”
“就你這小身板?”壯漢不屑地嗤笑,突然一拳揮向張屠戶,拳風帶著破空聲,顯然沒留手。
張屠戶早有準備,腳下一點,身形如泥鰍般滑開,同時反手一刀劃向壯漢的胳膊。誰知壯漢竟不躲不閃,任由刀刃砍在胳膊上,隻聽“當”的一聲,火星四濺,刀刃竟被彈開了,壯漢的胳膊上連道白印都沒留下。
“就這?”壯漢嘲諷道,反手又是一拳。
這次張屠戶沒敢硬接,借力往後一躍,落在葉辰身邊,咋舌道:“我靠,這是練了鐵布衫還是穿了鎧甲?刀砍不動!”
“是他背上的石質拳套。”葉辰目光落在壯漢背上的拳套上,骨笛輕輕顫動,“那拳套能吸收力道,還能反震,剛才的拳印,恐怕就是這拳套的功勞。”
“有點意思。”壯漢見葉辰看出了端倪,眼中閃過一絲驚訝,隨即又變得更加狂傲,“既然有點眼力見,那就更該知道,跟老子作對沒有好下場!識相的……”
“少廢話!”二柱子突然從蟒背上站起來,舉起嗩呐對準壯漢,“你當我這嗩呐是擺設?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,什麼叫‘聲震碎星崖’!”
說著,他深吸一口氣,腮幫子鼓得像蛤蟆,猛地吹奏起來。這次他吹的不是什麼樂曲,而是硬生生憋出一串尖銳的高音,音波像無形的利刃,直刺壯漢的耳膜。
壯漢顯然沒料到嗩呐還有這用處,猝不及防下被音波震得腦袋發懵,下意識地捂住耳朵,怒吼道:“什麼鬼噪音!”
“就是要你難受!”二柱子得勢不饒人,嗩呐聲更高了,甚至帶上了骨笛傳導過來的靈力,音波肉眼可見,像一道道小旋風,不斷衝擊著壯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