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胖子正蹲在裂縫邊往下瞅，突然被張屠戶拽著後領提了起來。"彆探頭探腦的，"老屠夫往他手裡塞了根鐵鏈，"把這玩意兒接起來，夠不夠長就看你的了。"
鐵鏈嘩啦啦鋪在地上，王胖子數了數鏈環，突然哭喪臉："胖爺我這鐵鏈連起來才三丈長，剛才扔火把下去，少說也有五丈深——這是要咱跳下去當自由落體啊？"
葉辰正用軟劍切割岩壁上的藤蔓，聞言頭也不抬："把藤蔓纏在鐵鏈上，能多續兩丈。"他割下根手腕粗的藤蔓，往鏈環裡一穿，"這是"鐵線藤"，韌性比麻繩強十倍，當年我在黑風寨爬懸崖，就靠這玩意兒。"
鐵甲小寶突然叼著塊齒輪跑過來，齒輪上還沾著黑油，顯然是從剛才的爆炸裡扒出來的。葉辰接過齒輪，發現齒紋上刻著細密的符號，和巨猿鐵牌上的"實驗體"字樣如出一轍。
"這底下是個機械陣，"他指尖摩挲著符號，"齒輪轉動能控製機關，咱們得順著鐵鏈下去，找到陣眼才能停住那些齒輪。"
王胖子已經把鐵鏈和藤蔓接好，正往裂縫裡放，聞言突然一拍大腿："我懂了！這就是個"麻辣電梯"！鐵鏈是鋼纜，藤蔓是緩衝帶，等會兒下去要是太快，咱就用辣椒水滋齒輪減速！"
張屠戶往腰間纏了圈備用藤蔓，冷笑道："就你機靈，等會兒要是掉下去，我可不會撈你——正好給底下的怪物當開胃菜。"
鐵鏈垂到裂縫底時，果然還差半丈。葉辰把軟劍係在腰上，第一個抓著鐵鏈往下滑，鐵線藤在鏈環上摩擦，發出"沙沙"的輕響。快到地麵時，他突然聽見齒輪轉動的"哢噠"聲，腳下的陰影裡竟亮起無數雙紅光，像倒懸的星鬥。
"小心！"葉辰突然喊了一聲，同時猛地拽住鐵鏈。王胖子在上麵正晃悠著往下蕩，被他拽得差點脫手，"葉哥你晃啥？胖爺我這"麻辣電梯"快成搖搖車了！"
等雙腳落地，葉辰才看清地下三層的全貌——竟是個巨大的齒輪陣，上百個磨盤大的齒輪咬合轉動，齒縫裡卡著不少白骨，顯然有不少人在這裡送了命。而齒輪陣中央，搭著個生鏽的鐵台，台上擺著口破鐵鍋，鍋裡的黑油還在冒泡，像口沒熄火的火鍋。
"我操這是把屠宰場搬進地縫了？"王胖子踩著鐵鏈跳下來，正好落在兩個齒輪的縫隙裡，嚇得趕緊蹦到鐵台上，"胖爺我的腳差點被齒輪啃了！"
張屠戶最後一個落地，鋼軌往齒輪上一戳，火星濺起來時，齒輪突然加速轉動，齒尖擦著他的靴底劃過，驚得老屠夫趕緊後退："這些齒輪會認活物！"
葉辰已經走到鐵鍋邊，用軟劍挑了挑鍋裡的黑油，油麵竟浮起層紅油——不知是哪來的火鍋底料，被齒輪攪得翻騰，散發出股辛辣的香味。"有人在這裡煮過東西，"他撈出塊煮得軟爛的肉，"是黃牛肉，和劉老板火鍋裡的一模一樣。"
王胖子突然指著齒輪陣邊緣的鐵籠："看那兒！有活人！"
鐵籠裡果然蜷縮著個穿礦工服的漢子，正抱著膝蓋發抖，看到他們時突然激動地撲到籠邊："救我！快救我！那些齒輪會吃人！"
張屠戶剛要上前，葉辰突然拽住他："等等。"軟劍指向鐵籠的鎖——那鎖是從裡麵扣上的，不像是被關押的樣子。
"你是誰？"葉辰的聲音冷下來，"為什麼會被關在這兒？"
漢子眼神閃爍，突然從懷裡掏出個哨子，正想吹響，鐵甲小寶突然撲過去，一口咬住他的手腕。哨子掉在地上的瞬間，齒輪陣突然發出刺耳的摩擦聲，所有齒輪同時反轉，齒縫裡的白骨被攪得粉碎，黑油濺得滿地都是。
"他是誘餌！"王胖子反應最快，抓起鐵台上的鐵鍋就往漢子頭上扣，"這是想引我們靠近，讓齒輪把咱全絞了！"
漢子被鐵鍋砸得嗷嗷叫，突然撕開礦工服，露出裡麵的機械臂——手肘處裝著齒輪，指縫裡嵌著刀片，竟是個半人半機械的怪物。"你們不該來的，"他的聲音像砂紙磨鐵，"主上要的是那個帶黑紋的小子，你們都得死！"
機械臂突然彈出鐵鏈，纏住葉辰的腳踝就往齒輪縫裡拽。葉辰反應極快，軟劍順勢纏上對方的機械臂，猛地發力——齒輪在機械臂上轉動，被軟劍的靈力逼得倒轉，竟把怪物自己往齒輪裡拖。
"胖爺的辣椒水來了！"王胖子抱著油罐衝過來，對著機械臂的關節猛潑。紅油滲進齒輪時，怪物突然慘叫，機械臂上的鐵皮開始冒煙，像是被辣得短路了。
張屠戶的鋼軌橫掃，正砸在怪物的膝蓋上。這一下用了十足的力氣，怪物"噗通"跪倒在地，機械臂的鐵鏈也鬆了勁。葉辰趁機拽回腳踝，軟劍直刺對方的喉嚨——卻在刺中的瞬間停住了。
怪物的脖頸處，竟嵌著塊和鐵甲小寶相似的鱗片，鱗片上刻著"礦"字，顯然是礦工的標記。
"你是礦場的人？"葉辰皺眉，"為什麼要幫那些邪修？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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怪物的機械眼閃爍了幾下，突然流出黑油似的眼淚："我兒子被他們抓了...他們說隻要引你們來，就放我兒子...我也是沒辦法..."
齒輪陣突然劇烈震動，中央的鐵台開始下沉。張屠戶一把拽起葉辰："彆聽他廢話！這陣要塌了！"
怪物突然抓住葉辰的手腕，把塊芯片塞進他手裡："這是陣眼的鑰匙...救我兒子...他在最底層的鐵牢裡..."話音未落，他突然撲向王胖子，把油罐往自己身上一潑，"快點燃！齒輪怕火！"
王胖子愣了愣，還是掏出火折子扔了過去。怪物在火焰中嘶吼時，機械臂突然自爆，炸開的碎片卡住了齒輪的轉動，陣眼的鐵台竟停止了下沉。
"這..."王胖子看著燃燒的怪物，突然說不出話。
葉辰握緊手裡的芯片，芯片上的紋路正和掌心的黑紋呼應，發出淡淡的紅光。"他沒說謊，"他抬頭看向齒輪陣深處，那裡有扇緊閉的鐵門，門縫裡透出藍光，"他兒子應該就在裡麵。"
張屠戶已經用鋼軌撬開了鐵籠，裡麵果然空無一人，隻有塊繡著"小礦"的手帕。"是個孩子，"老屠夫捏著帕子，"看尺寸頂多十歲。"
王胖子突然指著齒輪縫裡的黑油："你們看！油裡漂著火鍋丸子！"果然，不少丸子混在黑油裡，顯然是有人故意扔進去的。
葉辰突然笑了："這是在給我們留線索。"他撿起顆丸子，發現裡麵嵌著細小的齒輪，"順著這些丸子的方向走，就能找到鐵牢——看來有人在暗中幫我們。"
鐵甲小寶叼著顆丸子，往鐵門的方向跑，小爪子踩在齒輪上，發出"叮叮當當"的脆響，像在敲編鐘。
齒輪陣的轉動慢了下來，火焰中的怪物已經燒成了焦炭，卻在最後一刻，用機械臂指向鐵門，像是在指引方向。
王胖子突然歎了口氣："等出去了，胖爺我一定給這漢子燒兩串烤丸子——加雙倍孜然的那種。"
張屠戶把鋼軌扛在肩上，往鐵門走去："先找到孩子再說吧，彆讓他白死。"
葉辰最後看了眼燃燒的焦炭，握緊了手裡的芯片。掌心的黑紋越來越燙，像是在和芯片共鳴。他有種預感，這地下三層的機械陣，隻是個開始，真正的"主菜"，還在更深處等著他們。
鐵門後的藍光越來越亮，隱約能聽見孩子的哭聲，混著齒輪轉動的"哢噠"聲，像支詭異的童謠。
"走了，"葉辰跟上張屠戶的腳步，軟劍在手裡轉了個圈，"讓那些抓孩子的雜碎，嘗嘗什麼叫"麻辣火鍋"的厲害。"
王胖子趕緊抓起鐵台上的辣椒罐，小跑著跟上去："等等我！鍋底的料可不能少了胖爺的獨家秘方！"
鐵甲小寶已經跑到鐵門前，正用爪子扒拉門鎖，尾巴掃得齒輪"嘩啦啦"響，像是在催他們快點。
地下三層的齒輪還在緩緩轉動，隻是這一次，不再是吞噬生命的陷阱，倒像是為他們鋪路的階梯——帶著點麻辣味的階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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