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辰盯著掌心那塊還帶著餘溫的晶體碎片，藍幽幽的光映在他眼底，倒讓他想起王胖子昨晚塞給他的那袋"爆辣魚蛋"——說是魚蛋，其實是用沼澤裡的跳跳魚卵做的，咬開的瞬間能濺一臉橙紅色的漿汁，辣得人直吐舌頭。
"這碎片倒是比胖爺的魚蛋靠譜。"他用布把碎片仔細包好，塞進懷裡，"至少不會吃完竄稀。"
秦風正在給馬刷毛，聞言回頭笑了笑："你跟他學了不少怪話。"
"近墨者黑嘛。"葉辰拍了拍馬鞍，"不過說真的，這碎片能愈合傷口，說不定還能對付那些被魔獸抓傷的人。你看前麵那片沼澤，瘴氣裡飄著的綠點子，估計又是哪種魔獸的卵。"
他們此刻正站在腐骨沼澤的邊緣，灰綠色的沼澤水咕嘟咕嘟冒著泡，時不時有半腐爛的樹乾浮上來，上麵爬滿了巴掌大的黑甲蟲，甲殼碰撞發出"哢噠哢噠"的聲響，像有人在遠處嗑瓜子。
"按張獵戶說的，沼澤深處有隻"腐骨蜥"，專吃腐肉，偏偏最恨活物靠近。"秦風把最後一把草料扔進馬槽，"據說它的口水能把石頭化成像胖爺做的豆腐腦那樣，軟乎乎的。"
葉辰想象了一下那畫麵，忍不住打了個寒顫："彆形容了，早上吃的玉米糊糊都要吐出來了。"
正說著，沼澤裡突然"噗"地冒起個大泡，泡破的瞬間，一道黑影從水裡竄了出來，帶著股酸腐的臭味直撲過來。葉辰反應極快，拽著秦風往旁邊一躲，那黑影"啪"地砸在地上，居然是隻半人高的癩蛤蟆，背上鼓著紫黑色的膿包，每呼吸一次就噴出些黃霧。
"這是"瘴氣蟾"，"秦風迅速拉開弓，箭頭蘸了點雄黃粉，"張獵戶說它的膿包能當瀉藥，就是味道太衝。"
葉辰摸出腰間的短刀，刀刃上還沾著昨晚切魚蛋的紅油："瀉藥就不必了，我怕胖爺搶著要。"他側身躲過癩蛤蟆噴出的黃霧，刀光一閃，精準地劈在它眼睛上。那蟾"呱"地慘叫一聲，轉身想跳回沼澤，卻被秦風的箭釘穿了後腿，掙紮了幾下就不再動彈，膿包一個個炸開，流出黃綠色的粘液，把地麵腐蝕出一個個小坑。
"看來這沼澤比咱們想的熱鬨。"葉辰用布擦了擦刀，"說不定能湊齊一桌"魔獸宴"。"
秦風沒接話，突然指向沼澤深處："你聽。"
一陣奇怪的"咕嚕"聲順著風飄過來，像是有人在水底吹泡泡，又夾雜著某種皮革摩擦的聲響。葉辰眯起眼，隱約看到沼澤中央的枯木堆上，有個龐然大物正趴在那裡，鱗片在瘴氣裡泛著暗紫色的光，尾巴時不時甩一下，濺起的泥水打在周圍的蘆葦上，發出"劈裡啪啦"的聲響。
"腐骨蜥？"葉辰壓低聲音。
秦風點頭，指尖在箭杆上敲了敲："比張獵戶描述的大一圈，看來這幾年沒少偷吃。"
兩人正商量著怎麼動手，沼澤邊緣突然傳來"吱呀"一聲，竟是個穿著灰布衫的老漢，推著輛獨輪車，車上裝著個蓋著白布的大木盒，深一腳淺一腳地往沼澤裡走。獨輪車碾過腐葉的聲音在寂靜的沼澤裡格外刺耳，驚得幾隻瘴氣蟾"呱呱"亂叫。
"這老漢瘋了？"葉辰皺眉，"不知道裡麵有大家夥？"
秦風的箭已經搭在弦上："不對勁，他走的路線筆直對著枯木堆，像是經常來。"
果然，那老漢走到枯木堆前十幾步遠的地方停下，把獨輪車往地上一放，掀開了白布——木盒裡居然裝著半扇血淋淋的野豬，還冒著熱氣，顯然剛殺沒多久。他對著枯木堆彎腰作揖，嘴裡念叨著什麼，然後推著空車轉身就走，全程頭也不回，腳步快得像身後有惡鬼追。
幾乎在老漢離開的瞬間，枯木堆上的龐然大物動了。它緩緩抬起頭，三角形的腦袋上沒有眼睛，隻有兩個黑洞洞的鼻孔，正對著野豬發出"咻咻"的吸氣聲。緊接著，它張開嘴，露出兩排鋸齒狀的牙齒，猛地一口將野豬拖了過去，咀嚼聲隔著老遠都能聽見，骨頭碎裂的"哢嚓"聲讓人頭皮發麻。
"感情這還是定點投喂？"葉辰看得目瞪口呆，"比胖爺的外賣還準時。"
秦風突然冷笑一聲："你再看那老漢的腳印。"
葉辰定睛看去，老漢踩過的泥地上，腳印邊緣泛著淡淡的銀光，和他們昨天在張獵戶家門口看到的一模一樣——張獵戶說他兒子前幾天進山采藥，再也沒回來。
"是張獵戶的兒子？"葉辰心裡一沉，"那他這是......"
"要麼是被脅迫，要麼是想養著這畜生。"秦風調整了一下弓箭角度，"不管是哪種，這腐骨蜥都留不得。你看它吃了野豬後，鱗片的顏色深了不少，顯然在積蓄力量。"
葉辰摸出懷裡的晶體碎片，布包剛解開，碎片就發出了明亮的藍光，沼澤裡的瘴氣似乎都退開了些。他突然想起王胖子的話："胖爺說過，對付邪物，要麼用最猛的辣，要麼用最純的光。這碎片的光夠亮，要不試試？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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