蝕骨淵的熱風,能把人烤成七分熟。
葉辰蹲在懸崖邊,消防斧的斧刃探進滾燙的氣流裡,藍火被吹得歪歪扭扭,像條快被烤化的藍色綢帶。下方是深不見底的峽穀,暗紅色的岩漿在穀底翻滾,咕嘟咕嘟地冒著泡,蒸騰的熱氣混著硫磺味直衝雲霄,熏得人眼睛發酸。
"這地方比桑拿房還帶勁。"王胖子脫得隻剩件花褲衩,肥肉在熱風裡晃悠,活像塊掛在懸崖邊的五花肉,"胖爺我現在揮揮手,都能甩出三斤油。早知道來這減肥,比在黑風穀跑圈管用多了。"
蘇青鸞用浸濕的布巾捂著口鼻,金箭在箭囊裡發燙,她時不時往箭身上灑水降溫。"彆貧了,"她指著穀底岩漿裡凸起的黑色礁石,"那些就是骨魔的巢穴,你看礁石縫裡,全是白花花的骨頭。"
眾人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——果然,那些礁石像是被啃過的玉米棒,表麵布滿了坑坑窪窪的牙印,縫隙裡嵌著碎骨,有些還連著筋絡,在熱風中微微顫動,看得人頭皮發麻。
"雲道長,你的引陽符還頂用不?"林婉兒的鹿皮衣已經被汗水浸透,緊緊貼在身上,手裡的白骨長笛燙得能煎雞蛋,"這鬼地方的陰氣被岩漿壓著,鎮魂鐘怕是鎮不住它們。"
雲遊子正盤腿打坐,手裡的引陽符在熱風裡獵獵作響,符紙邊緣已經開始卷曲。"貧道的靈力快被烤乾了,"他抹了把額頭的汗,"引陽符隻能聚集日光,可這穀裡的硫磺煙擋著太陽,效果打了對折。"
陳默推了推被汗水糊住的眼鏡,指著隨身攜帶的筆記本:"碑文上說,蝕骨淵是上古時期的"地脈節點",岩漿裡藏著"地心火",也就是我們要找的地脈火。但要引出來,得用"天陽火"當引子......"
"天陽火在哪?"胡小寶抱著用濕布包著的鐵蛋,機械鼠的三隻爪子緊緊扒著他的胳膊,玻璃珠眼睛盯著穀底,"總不能真像王胖子說的,把太陽摘下來吧?"
王胖子正往花褲衩上澆僅剩的半壺水,聞言立刻接話:"摘太陽是誇張了點,但胖爺我有彆的招。"他從背包裡掏出個缺角的銅鏡,是從青石鎮雜貨鋪順來的,"這玩意兒能聚光,正午太陽最烈的時候,說不定能攢出點火星子。"
"這銅鏡鏽得都能當古董了。"林婉兒戳了戳鏡麵,掉下來塊鐵鏽,"能聚光才有鬼。"
"你彆不信!"王胖子急了,舉著銅鏡對著太陽比劃,"胖爺我小時候用這招烤過螞蚱,三分鐘就能烤得外焦裡嫩......"
話沒說完,銅鏡突然反射出道刺眼的光斑,正好照在葉辰手裡的青銅匣上。匣子"哢噠"響了聲,血色晶石竟透出淡淡的金光,與光斑交相輝映,崖邊的熱風突然變得溫順起來,不再灼人。
"有反應!"陳默眼睛一亮,"地脈之血能感應地脈火!葉辰,試著用晶石引引看!"
葉辰握緊青銅匣,血色晶石的光芒越來越亮,甚至蓋過了正午的陽光。穀底的岩漿突然劇烈翻湧起來,像是被什麼東西攪動,原本暗紅色的岩漿裡,漸漸升起縷縷金色的火苗,順著熱氣流往懸崖邊飄。
"是地心火!"雲遊子激動地站起來,引陽符突然爆發出刺眼的光芒,與金色火苗產生共鳴,"天陽火......天陽火就是日光與地脈血的共鳴!"
就在這時,穀底的黑色礁石突然炸開,無數骨魔從礁石縫裡鑽出來,踩著滾燙的岩漿往懸崖上爬。它們的骨骼在高溫下泛著紅光,像是被燒紅的烙鐵,眼眶裡的幽綠火焰比之前的骨魔旺了數倍,嘶吼聲在峽穀裡回蕩,震得人耳膜生疼。
"來得正好!"葉辰將消防斧扛在肩上,血色晶石的金光順著斧刃流淌,與藍火交織成金藍色的光刃,"青鸞,掩護我下去!"
蘇青鸞的金箭立刻射向最前麵的骨魔,箭尖帶著靈力漩渦,在骨魔的頸椎骨上炸開,暗黃色的骨晶瞬間暴露出來。"第三節!打第三節!"她對著眾人喊道,同時拉滿弓弦,金箭如流星般連珠射出。
王胖子突然把花褲衩往上提了提,舉著銅鏡衝向崖邊:"胖爺我給你們當燈塔!"他將銅鏡對準太陽,光斑精準地射向葉辰的消防斧,"老葉,接好這道"陽光普照"!"
金藍色的光刃在光斑的加持下暴漲數尺,葉辰順著懸崖上的石縫往下滑,斧刃劈開迎麵而來的熱氣流,在岩壁上留下串串火星。離岩漿還有三丈時,他突然發力,消防斧在岩壁上狠狠一鑿,借著反作用力騰空躍起,光刃帶著破空聲劈向最近的骨魔。
"哢嚓!"
光刃斬在骨魔的頸椎骨上,金藍色的火焰瞬間將骨晶包裹,那隻骨魔發出淒厲的嘶吼,骨骼在火焰中寸寸碎裂,最後化作灰燼掉進岩漿裡,連個響都沒濺起來。
"有效!"林婉兒的縛魂絲已經纏上兩隻爬得最快的骨魔,銀色絲線在熱風中繃得筆直,"阿朵,蝕骨莓!"
阿朵的藥簍裡飛出無數黑紫色粉末,在熱風中化作煙霧,骨魔沾上粉末後,動作明顯遲緩,骨骼表麵冒出白煙,像是被撒了鹽的雪。"隻能讓它們慢下來!"她對著葉辰大喊,"岩漿裡的骨魔太多,我們擋不住!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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