萬妖穀的清晨彌漫著股奇怪的味道——一半是靈椒田清新的辣味，一半是胖爺新烤的“原味辣條”焦香。這原味辣條是真·原味，除了靈椒、混沌調和草和最普通的海鹽，啥特殊材料都沒加，連胖爺最愛的星靈果粉末都被蘇沐雪勒令禁止添加，美其名曰“回歸本真，淨化味覺”。
“娘的，這玩意兒烤著都沒勁。”胖爺蹲在烤架旁，有氣無力地翻著辣條，看著那些金燦燦卻毫無特殊光澤的“樸素款”，嘴角撇得能掛油壺，“你看這賣相，跟凡間的粗麵餅乾似的，玄天仙宗那幫老家夥真能吃得下去？”
“人家要的就是這份‘樸素’。”蘇沐雪端著剛沏好的清茶走過來，茶水裡飄著片靈椒葉，清香中帶著微辣，“上次被失衡本源折騰怕了，現在覺得越簡單的東西越安全。再說了，你這原味辣條裡的混沌調和草是混沌之心淨化過的，看似普通，實則蘊含著最純粹的平衡之力，比那些花裡胡哨的特供款靠譜多了。”
“靠譜能當飯吃？”胖爺抓起一根辣條扔進嘴裡，嚼得哢嚓響，“沒味核粉末提香，沒萬味果增鮮，吃著跟啃樹皮似的……”
他話沒說完，靈椒田突然傳來一陣歡呼。隻見玄天仙宗的老道士帶著一群弟子，排著整整齊齊的隊伍，捧著玉盒恭敬地站在田埂旁，活像來朝聖的。老道士手裡還舉著塊牌匾，上麵寫著“返璞歸真，大道至簡”八個大字，看得胖爺差點把嘴裡的辣條噴出來。
“這老東西……戲真多。”胖爺翻了個白眼，卻忍不住挺了挺腰板，“不過眼光還行，總算知道原味的好了。”
葉辰靠在“麻辣號”的船舷上，看著這離譜的一幕，指尖的蝕月紋輕輕閃爍。自從上次靈椒田出事，他就讓味覺守衛們在三界布下了“味道預警網”——隻要有失衡本源的氣息出現，守衛們就會發出特殊的氣味信號。這些天來，預警網一直很平靜，平靜得讓他有些不安。
“在想什麼？”趙風走過來，手裡把玩著顆普通的靈椒，這是他新開發的“練劍輔助器”，據說握著靈椒練劍能心無雜念，“是不是覺得太安靜了？”
“嗯。”葉辰點頭，“失衡本源被打散前，說要利用味覺契約打開通道，可這都半個月了，一點動靜都沒有。它不是會善罷甘休的性子。”
“或許是被胖爺的原味辣條嚇跑了？”趙風打趣道，突然皺起眉頭，望向靈椒田深處，“等等，你聞沒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？”
葉辰凝神細嗅，空氣中除了辣條香和靈椒味，還藏著股極淡的、類似舊書發黴的味道，若有若無，隻有靠近靈椒田中央那棵老槐樹時才會清晰一點。那棵老槐樹是萬妖穀的地標，據說活了上萬年，樹乾上還刻著初代穀主的留言。
“是老槐樹。”葉辰快步走過去，指尖的蝕月紋輕輕觸碰樹乾，金色的光芒滲入樹皮，竟在樹心位置看到一團模糊的灰影，“它藏在樹裡！”
胖爺和蘇沐雪聽到動靜趕來，胖爺剛想祭出混沌火，就被葉辰攔住：“彆用蠻力！這棵樹的年輪裡藏著萬妖穀所有人的記憶，本源在吸收這些記憶，硬來會傷到無辜的魂念！”
話音剛落，老槐樹突然劇烈搖晃，樹葉嘩嘩作響，竟傳出無數人的聲音——有孩童的嬉笑聲，有修士的打坐誦經聲，甚至還有胖爺小時候偷靈椒被揍的哭喊聲……這些都是萬妖穀的記憶碎片，此刻卻被本源扭曲成了尖銳的噪音，聽得人頭暈目眩。
“是記憶攻擊！”蘇沐雪捂著耳朵，臉色發白，“它想勾起我們的負麵情緒，讓我們自亂陣腳！”
二丫頭突然痛苦地蹲下，雙手抱著頭：“我……我看到我爹娘了……他們說我不該離開村子……”她的眼睛裡漸漸蒙上灰霧，竟拿起弓箭對準了胖爺，“都怪你！要不是你拉我出來冒險，我就不會……”
“二丫頭！醒醒！”胖爺躲過箭矢，急得直跳腳，“那是假的！你爹娘臨走前明明說讓你跟著我闖天下，說胖爺靠譜！”
他的話似乎起了作用，二丫頭的動作頓了頓，眼睛裡的灰霧淡了幾分。葉辰趁機將一根原味辣條塞進她手裡：“握緊它！感受裡麵的平衡之力，那才是真實的！”
辣條的焦香順著指尖傳來，二丫頭打了個寒顫，終於清醒過來，看著手裡的弓箭，後怕地扔在地上：“娘的，差點被它騙了！”
老槐樹裡的灰影似乎被激怒了，樹乾上突然浮現出無數張人臉，都是萬妖穀逝去的修士，他們伸出虛幻的手，抓向葉辰等人，嘴裡喊著：“留下吧……和我們一起……”
“胖爺的字典裡就沒有‘留下’這倆字！”胖爺抓起一把原味辣條，運起靈力往樹乾上撒，“給你們嘗嘗‘清醒套餐’！讓你們知道啥叫活在當下！”
辣條落在樹乾上，焦香滲入樹皮，那些人臉發出痛苦的嘶吼，灰霧漸漸淡了幾分。葉辰趁機催動蝕月紋，金色的光芒在樹心織成網，將那團灰影牢牢困住：“趙風！用‘鎮魂劍’刺它左上方！那裡是記憶最薄弱的點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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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風的長劍帶著清冽的劍氣刺向樹心，劍氣穿過金色光網的刹那，灰影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，樹乾上的人臉瞬間消失，老槐樹重新恢複平靜，隻留下滿地的落葉。
灰影被光網拽出樹心，在半空中凝聚成個模糊的人形，正是之前見過的黑袍人。隻是這次，他的麵具上布滿了裂紋，裡麵透出的不再是灰霧，而是無數閃爍的記憶碎片。
“你們贏不了的……”黑袍人的聲音裡帶著疲憊，“記憶是最強大的失衡之力，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有遺憾……我可以永遠寄生在記憶裡……”
“遺憾確實存在，但不是用來失衡的。”葉辰的蝕月紋突然暴漲，金色的光芒中浮現出無數畫麵——胖爺雖然偷靈椒被揍，卻因此學會了烤辣條；二丫頭雖然離開村子，卻認識了一群夥伴；趙風雖然背負著宗門期望，卻找到了自己的劍道……這些記憶裡有苦有甜，卻都在平衡中向前。
“這才是真實的記憶。”葉辰將一根原味辣條扔向黑袍人，“有苦有甜，有失有得，這才是平衡。你吸收的，不過是被扭曲的碎片。”
辣條穿過黑袍人的身體，在他體內炸開，銀紅色的光芒與金色的記憶碎片交織，黑袍人發出一聲解脫般的歎息，身體漸漸化作點點星光，融入老槐樹的年輪裡。這一次，他沒有反抗，仿佛終於明白了失衡與平衡的真諦。
老槐樹的樹葉重新變得翠綠，樹乾上浮現出一行新的字跡，是用辣條油寫的：“遺憾是糖，摻點辣才夠味。”
胖爺看著那行字，撓了撓頭：“這是……本源留的？”
“或許吧。”葉辰望著重新煥發生機的靈椒田，“它終於明白，記憶裡的失衡，也是平衡的一部分。”
玄天仙宗的老道士不知何時湊了過來，手裡拿著根原味辣條，吃得津津有味：“葉小友，這辣條……能不能再給老道來十斤？剛才悟道時突然想通了，大道至簡，果然還是原味的最合道啊！”
胖爺眼睛一亮，立刻忘了剛才的驚險，拉著老道士討價還價：“十斤哪夠？老道您得訂一百斤！我給您打九折，再送您個‘原味悟道套餐’，配著靈椒葉茶吃，保證您三天內突破瓶頸！”
眾人看著這倆活寶，忍不住笑了起來。陽光透過老槐樹的枝葉灑下來，落在滿地的原味辣條上，泛著溫暖的金光。或許，對抗失衡的最好武器，從來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力量，而是像這原味辣條一樣，於平凡中堅守本真，於記憶中找到平衡。
而他們的故事，也將在這平凡又不凡的辣條香中，繼續向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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