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這股雄渾內力滋養之下,孫姓弟子的傷勢迅速恢複,僅十餘息時間,眼中神采已然回歸。
待她收回手掌,那名弟子連忙躬身行禮:“多謝宮主救命之恩。”
水母陰姬淡淡“嗯”了一聲,隨即問道:“那邀月也在渝水城中,你先前可有察覺?”
姓孫的神水宮弟子答道:“啟稟宮主,弟子先前確實在楚公子院中見過,隻是未曾料到那位小姐竟是移花宮的宮主邀月。”
對於這個答案,水母陰姬並未顯露出多少驚訝。
“那邀月早已踏入宗師境圓滿,若她有意隱藏,以你們的修為察覺不出,也在情理之中。”
她頓了頓,目光落在眼前神情若有所思的孫姓弟子身上,輕聲道:“那現在關於楚公子一事,你有何打算?”
明白對方所問,水母陰姬緩緩開口:“我神水宮與移花宮一向互不乾涉,亦無恩怨。此地屬移花宮轄地,有邀月坐鎮,我們若舉動過激,反倒不妥。”
停頓片刻,她又補充道:“況且,方才我細看那楚公子,舉止端方,不似邪佞之人,也不像會與田伯光之流沆瀣一氣的角色。那玉牌之事,恐怕與他並無關聯。”
這番話條理清晰,語氣平和,毫無偏頗之意。
姓孫的神水宮弟子一時語塞,麵上露出幾分困惑。
顯然,水母陰姬前後的態度反差,讓他一時難以適應。
但見水母陰姬如此決斷,他心下也鬆了口氣,料想此事應可就此作罷。
豈料水母陰姬忽又道:“走吧!今日倉促不便,明日再來拜訪。”
姓孫的弟子原以為此事就此結束,聽聞此言不禁一怔。
脫口而出:“宮主不是已認定楚公子與此事無關,為何還要登門?”
水母陰姬淡淡掃了他一眼。
察覺到那目光,姓孫的弟子立刻意識到失言,心中一緊,忙低下頭。
想到這一年水母陰姬的喜怒無常與殺伐決斷,以及此前因言辭不當而受的責罰,他不由自主地生出幾分懼意。
出乎意料的是,水母陰姬並未如之前那般出手懲戒,隻是淡淡說道:“既然邀月已現身此地,你們先前的舉動恐怕早已被她察覺。此地屬移花宮勢力範圍,若我神水宮今日來而複返,旁人又會如何看待?”
“跋涉多時,風塵未淨,貿然相見失禮於人。待沐浴更衣後,再來登門亦不遲。”
姓孫的弟子低頭應道:“是弟子思慮不周。”
水母陰姬輕應一聲,道:“去將城外的人帶進城來,暫且在渝水城內尋一處落腳之地。”
待那位孫姓神水宮弟子離去,水母陰姬慢慢轉頭,望向楚雲舟所居院落的方向。她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那株樹下公子伴花雕木的景象,眼神微動,似有些恍惚。
但當腦海中那畫麵裡多出一道邀月的身影,她神色便沉了下來,眉間緊蹙。
約莫一炷香時間過去。
楚雲舟手中新添了一件木雕,靜坐許久的他才緩緩起身,略微活動了筋骨。
院中,原本正在練功的曲非煙第一時間察覺到動靜,快步走了過來。
還未等她開口,楚雲舟便懶洋洋地說道:“我知道,那位神水宮的水母陰姬剛剛來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