炭火在院子中央劈啪作響,油脂滴落,火焰騰起一瞬,發出“滋滋”的輕響。調料在高溫下釋放香氣,隨風飄散在整個院落。
楚雲舟一手執酒壺,一手持鐵簽,將烤串送至唇邊,齒尖輕拉,肉塊滑入舌尖。焦香、鹹鮮、微辣在口中交織,再飲一口冰涼的酒液,從喉嚨滑下,驅散了夏夜的一絲燥意。
憐星靠在一旁石凳上,嘴裡嚼著肉串,目光卻沒離開烤架上正滋油冒泡的食材。“還是姐夫這兒過得自在。”她低語一句,嘴角含笑。
邀月坐在不遠處,神情寧靜。移花宮裡也曾仿製過這些煙火食味,可那時無人共話,無此心境。如今雖仍是那般做法,但地點換了,人也不同了,滋味自然不一樣。
有些滿足,不在胃裡,在心上。
屋頂瓦片微亮,月光如水。邀月枕著楚雲舟的小腹,東方不敗則靠著他的臂彎。三人之間沒有言語,隻有一壺酒緩緩流轉,你一口,我一口,誰也不急著打破這份安詳。
晚風拂過簷角,帶來遠處花草的氣息,也捎來了院中的笑語。
小昭在烤架前輕輕哼著調子,翻動鐵簽上的肉串。林詩音、曲非煙、水母陰姬和憐星圍坐麻將桌旁,指尖搓牌聲清脆響起,夾雜著壓低的爭論與輕笑。
夜,就這樣緩緩流淌。
五個沉甸甸的金袋並列擺在憐星眼前,每一袋都鼓脹得幾乎要裂開。
那陣勢,活脫脫像是把“財大氣粗”四個字寫在了臉上。
夜已深,庭院卻熱鬨得不像話,笑聲與酒香交織升騰。
楚雲舟的手搭在邀月肩頭,指尖偶爾掠過她的麵頰,動作輕得像風拂柳葉。
每次他抽手去接東方不敗遞來的酒壺,邀月眉心便輕輕一蹙。
她躺在他懷裡,腹部感受不到那熟悉的溫熱時,眉頭總忍不住皺起。
直到他的手重新落回原處,她才緩緩舒展眉宇,仿佛隻有觸碰到他,才算安心。
月色如紗,酒意微醺。
邀月平日冷若冰霜的臉龐染上淡淡紅暈,眼波流轉間竟透出一絲少見的柔情,慵懶中帶著勾人的媚態。
風漸漸變涼,曲非煙和憐星幾人臉頰泛紅,眼神迷離,顯是醉意上湧。
這時,邀月才緩緩起身,衣袖輕揚,身影如煙般飄向內院。
就在她離開的一瞬,原本閉目倚在楚雲舟臂彎裡的東方不敗忽然睜開雙眼,眸光一閃,心底冷笑一聲。
屋頂之上,邀月落下身形。
水母陰姬見狀,哪還不懂其意。
她抬手凝氣,輕輕一引,曲非煙、憐星等四人便如落葉般被卷起,各自送入不同廂房。
每安置好一人,她都細心調整姿勢,再為她們掖好被角,動作輕巧得如同撫琴。
做完這些,她才悄然退出房間。
門外,邀月低聲問:“你沒點睡穴?”
水母陰姬笑著搖頭:“點了。”
“當真?”
“嗯。”她應了一聲,語氣篤定。
邀月略一思索,隨即留意到小昭被送進自己房中。
她凝神細看,隻見水母陰姬將小昭輕輕放下時,指尖飛快地在她耳後一點。
動作快得幾乎無法捕捉,真氣隻微微一蕩便隱沒無蹤。
若非刻意觀察,根本察覺不到那一瞬的異樣。
邀月目光微動,心中暗驚。
水母陰姬似看穿她所想,笑道:“練得多了,自然順手。如今點她們的睡穴,早已成了習慣。”
想起這幾個月來,水母陰姬一直留在這裡,從未返回神水宮,邀月頓時了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