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何況,一旦憐星順利入住楚雲舟院子,日後若有責罰,責任自然落在她水母陰姬頭上,邀月反而能全身而退。
此舉既成全了姐妹聯手共侍一人,又避開了被東方不敗抓把柄譏諷的風險。
不僅如此。
隻要憐星進入院中,即便邀月身在宮中處理要務,也能通過妹妹耳目,掌握楚雲舟日常的一舉一動。
真可謂一舉三得。
想到此處,水母陰姬輕輕吸了口氣。
“果然,過去小看了二姐。比起大姐,二姐才是真正深藏不露。”
那麼現在問題來了——
她是該出手阻止?還是裝作不見,任其發展?
心思起伏之際,此刻的水母陰姬臉上忽然浮現出一抹落寞之意。
這絲落寞,並非源於憐星之事。
真正的原因在於,水母陰姬察覺到,自己想要順利上位的難度,遠比原先預估的更為艱難。
東方不敗與邀月皆是極為聰慧之人,過往她心中諸多謀劃如今皆難以施展,唯有重新籌謀、徐圖長遠方為上策。
“不過,看憐星眼下這般拘謹的模樣,似乎尚未領會大姐派她隨我們同行的深意。若能順勢而為,暗中將她拉攏至我這邊,將來或可為我所用。”
初九。
大宋之北。
夕陽低垂,映照在枯瘦的枝椏之間,不遠處的小河潺潺流淌,水麵仍泛著淡淡的金光。
此時正值黃昏時分,曲非煙幾人已熟稔地圍聚在河畔,著手準備晚飯。
多日相處下來,即便是昔日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王語嫣,如今也能從容加入其中,與眾人一同忙碌。
河邊,憐星身前懸浮著一顆臉盆大小的水球,由真氣穩穩包裹。
隨著內力緩緩流轉,水中所盛的蔬菜也在清流中輕輕翻滾。
待三遍清洗完畢,她才以勁氣托起這些潔淨的菜蔬,送至一旁正凝運真元與劍氣切菜的林詩音身旁。
接著,她又從河中引出一道水流,繼續清洗剩餘的食材,卻忍不住朝西南方向悄然瞥去一眼。
“怎麼還不回來?”
心中輕聲呢喃後,她轉頭問向曲非煙:“誒,你說,以前姐夫和司徒姐姐在院子裡的時候,司徒姐姐都是獨自練功。怎麼這一路行來,她卻總要拉著姐夫一起去修煉?”
曲非煙開口道:“司徒姐姐不是說過嗎?她已臨近突破,需公子陪她實戰淬煉真元。”
憐星皺眉不解:“可為何每次都得避開我們?而且一去就是半個多時辰?”
曲非煙翻了翻白眼:“我怎知道?你想弄明白,偷偷跟去看看不就知道了?”
憐星輕歎一聲,心中暗想:“你以為我不想嗎?可那樣未免顯得不夠懂事聽話了。”
片刻之後,天色即將完全沉落,楚雲舟與水母陰姬方才並肩歸來。
相較離彆之時,楚雲舟麵上倦意更濃,神情略顯慵懶。
而水母陰姬則笑意盈盈,臉頰上的甜美幾乎化不開,雙眼彎如新月,滿是掩不住的愉悅。
望著她這副模樣,憐星並未多想。
若是換作自己與楚雲舟獨處半個時辰,她相信自己的笑容定會比此刻更加燦爛動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