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言一出,車外的曲非煙立刻探頭進來。
“公子是說,十五那天要湊個熱鬨?”
楚雲舟微微頷首,算是默認。
得到肯定答複,曲非煙眼中頓時閃過一抹亮光。
然而轉念一想,她又狐疑地皺眉道:“可好端端的,公子為何突然改變主意?”
楚雲舟依舊懶洋洋地回道:“過幾日你們自會明白。”
見他故意賣關子,曲非煙撇了撇嘴,悻悻地縮回頭去。
隻是自此之後,她一路上情緒高漲了許多,不停拉著林詩音與小昭嘰嘰喳喳說個不停。
反觀楚雲舟,則是慢條斯理地躺了下來,順手將懷中的小家夥放到自己腹部,雙目微合,似已入靜。
而在楚雲舟閉目沉思之際,一旁的憐星卻目光專注,一雙星眸始終落在他身上,未曾移開半分。
過去與楚雲舟、水母陰姬同乘一輛馬車時,憐星還總擔心被察覺,縱使心中傾慕,也隻能偷偷窺視。
如今卻已不同。
自從與水母陰姬坦誠相談之後,憐星望向楚雲舟的目光再赤裸裸,近乎直白熾熱。
坐在對麵的水母陰姬,望著此刻憐星那毫不掩飾的癡迷神情,唇角悄然揚起一抹溫婉動人的笑意,甜美得令人忍不住心生親近。
此刻在她心中,經由一番推測設想,邀月的潛在威脅已然超越東方不敗。
正因如此,能在邀月身邊安插一個自己人,其價值不言而喻。
往後隻需通過憐星,她便可掌握邀月的諸多動向。
甚至可暗中引導憐星,在邀月耳邊施加影響,使其注意力持續聚焦於東方不敗,從而逐漸忽略自己的存在。
想到深處,水母陰姬心頭輕笑。
“主動權在我手中,接下來穩操勝券。”
待眾人返回兗州城時,已是申時將儘。
相較於夏日晝長夜短,此時天色已漸漸昏沉。
連天邊的夕陽也仿佛疲倦般低垂下去。
眾人將馬車重新停進客棧院中後,楚雲舟並未帶領眾女回到所租的小院,反而獨自一人在城中悠然漫步起來。
麵對這番舉動,曲非煙忍不住低聲嘀咕:“既不改容貌,也不隱蹤跡,回來反倒光明正大地閒逛,總覺得公子心裡藏著什麼算計。”
小昭點頭附和:“我也覺得不太尋常。”
旁邊的林詩音雖未言語,但臉上的淺笑已明示她與二人所想如出一轍。
唯有王語嫣,眉宇間仍帶著幾分不解。
聽著身後幾女的談笑,水母陰姬望向楚雲舟道:“你先前提過,如今大元國隻等你離開兗州城,才會安心對少林出手。可你現在不僅主動歸來,還光明正大地在城中行走,就不怕他們立刻尋上門來?”
楚雲舟語氣平淡道:“他們一定會來。在這種緊要時刻,我這樣一個變數存在,任誰也無法安心。正好借此機會試探蒙赤行,看看今日北少林那僧人所言,究竟是真是假。”
水母陰姬微微一怔:“你的意思是,蒙赤行有可能對你動手?”
楚雲舟略一沉吟:“或許隻是談話試探,但也可能——蒙赤行聯合八師八、思漢飛,甚至龐斑一同出手。”
此言一出,水母陰姬與憐星臉色皆是一凝。
單論提及之人,實力最弱者恐怕也隻是剛踏入天人境初期的龐斑。
至於八師八與思漢飛,皆為天人境後期強者。
而蒙赤行,則已臻至天人境圓滿之境。
若同時麵對如此多頂尖高手,縱是張三豐親臨,也未必敢言必勝。
諸女心中豈會不擔憂楚雲舟安危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