薑遠捏著那張薄薄的罰單,指尖劃過“暫扣駕駛證六個月”的字樣,心裡竟生出幾分慶幸。
幸好酒精含量隻是剛過線,沒到醉駕的地步——真要是被拉去治安所過夜,先不說楚欣然那邊怎麼交代,光是第二天盧龍縣的項目圈裡怕是就得傳開“投資人酒駕被拘”的閒話,那才是真的顏麵掃地。
他望著拖車拖著自己的車消失在夜色裡,倒也沒覺得心疼。
車被扣了大不了再開彆的,駕照被扣了正好趁機歇一陣,至於那一千五的罰款,比起可能麵臨的拘留和吊銷駕照,簡直是微不足道的代價。
隻是現在自己和楚曉妍怎麼回去?這荒郊野嶺的檢查站,大晚上的怕是打出租車夠嗆了。
薑遠正掏出手機琢磨著要不要叫楚欣然來接自己,冷不丁聽見一聲聲刺耳的撞擊聲像炸雷般在夜空裡炸開——“哐當!轟隆!”
他瞳孔驟然收縮,猛地抬頭,眼睜睜看著那輛黑色轎車像頭失控的野獸,蠻橫地撞開前方等待檢查的白色轎車。
白色轎車被撞得橫移出去三米多,車門凹陷,而黑色轎車的車頭已經冒著白煙,卻絲毫沒有減速,直直地朝站在路中央的唐佳怡衝去!
“小心!;
薑遠幾乎是吼出聲的,身體已經先於大腦做出反應,像離弦的箭般朝唐佳怡的方向撲過去。
唐佳怡顯然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住了,握著執法記錄儀的手僵在半空,指節泛白。
瞳孔裡映出越來越近的車燈,那光芒刺得她睜不開眼,身體像被釘在原地,腳像灌了鉛般挪不動分毫,腦子裡一片空白。
千鈞一發之際,薑遠一把拽住她的胳膊,那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,用儘全力將她往路邊甩去。
“嘭”的一聲悶響,巨大的慣性帶著兩人踉蹌著滾到路沿下的草坪裡,草屑和泥土濺了滿身。
身後傳來震耳欲聾的“砰”——黑色轎車結結實實地撞上了路邊的護欄,護欄被撞得向內彎折,零件飛濺,車頭瞬間癟下去一大塊,像被無形的巨手揉皺的紙團。
“咳……;
薑遠趴在唐佳怡身上,後背被草坪裡的碎石和斷枝硌得生疼,火辣辣的痛感順著脊椎往上竄。
剛才拽她時用力太猛,現在左胳膊還在不受控製地發顫,肌肉像是被撕扯過一樣酸麻。
劇烈的衝擊讓他腦子嗡嗡作響,像是有無數隻蜜蜂在裡麵打轉。
他下意識想撐起身,卻感覺右手觸感異樣——軟而有彈性,隔著薄薄的警服布料,傳來清晰的輪廓感。
低頭一看,薑遠渾身猛地一僵,大腦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。
他的手,竟然按在了唐佳怡的胸前,這……這太尷尬了!
那瞬間的柔軟帶著溫熱的體溫,透過布料熨帖過來,讓薑遠的臉頰“騰”地一下燒了起來。
剛才隻顧著救人,根本沒顧上姿勢,此刻這距離近得能聞到她警服上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,混合著青草的氣息,格外清晰。
他猛地抽回手,指尖像是被燙到般蜷起,連帶著呼吸都亂了幾分,胸口起伏得厲害。
“你……你沒事吧?;
薑遠慌忙爬起來,膝蓋在草坪上蹭出一片紅痕也顧不上,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