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後的中午,李成安在房間剛練完功,就聽到府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。
"世子!宮裡來人了!"管家李忠匆匆跑來,額頭上還帶著汗珠,"說是陛下召您入宮覲見。"
李成安緩緩起身,眉頭微挑:"這麼早?"他抬頭看了看天色,"我記得今日有早朝啊,這應該剛下朝不久吧,父王回來了嗎?"
“王爺還沒有回來,想來是在路上了。”李忠壓低聲音:"來傳旨的是一位公公,看上去神色有些嚴肅。"
李成安眸光一閃,立即吩咐道:"春桃,備點熱水,我要沐浴更衣。然後去把我書房裡那個紫檀木匣取來。"
半個時辰後,李成安身著世子朝服,乘著王府馬車向皇宮駛去。路過戶部衙門時,他掀開車簾看了一眼,嘴角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。
"世子,到了。"侍衛在車外輕聲提醒。
禦書房外,大太監王全早已候在階前。見李成安到來,他快步迎上:"世子可算來了,陛下等您多時了。"
李成安拱手行禮:"有勞王公公久候了。不知陛下今日找我一個六品小官是為了..."
王全微微搖頭,低聲道:"世子慎言,陛下的心思,我們做奴才的可猜不得,隻是今日陛下心情...不甚愉悅。"
李成安會意,從袖中取出幾張銀票悄悄塞過去:"多謝公公提點。"
王全做為乾皇貼身大太監,十幾年都能在乾皇身邊伺候,穩坐內侍的頭把交椅,靠的可不是情分,更多的,是因為他的能力,什麼錢能收,什麼錢不能收,他心裡比誰都清楚。
步入禦書房,李成安立刻感受到一股壓抑的氣氛。乾皇正背對著殿門,站在禦案前翻閱奏折。聽到腳步聲,他頭也不抬地道:"來了?"
李成安恭敬地行大禮:"臣李成安,叩見陛下。"
"起來吧小滑頭。"乾皇這才轉過身來。他今日未著龍袍,剛下朝就換了一件素色常服,但眉宇間的威嚴卻絲毫不減。"可知道朕為何召你來嗎?"
李成安垂首而立:"臣愚鈍,請陛下明示。"
“你小子偷奸耍滑,跟朕玩兒心眼子。”乾皇冷哼一聲,將一本奏折扔在案上:"你查的漕運賬目,就查出這麼點東西?一個河道衙門就交代了?"
殿內空氣仿佛瞬間凝固。李成安不慌不忙,從懷中取出那紫檀木匣雙手奉上:"陛下容稟,這是臣整理的完整賬冊分析,其中詳細記錄了所有漕運損耗異常之處。"
乾皇示意王全接過木匣,卻不急著打開:"前幾日不交出來,今日才給朕,你小子著實夠狡猾,朕聽說,你在戶部隻待了半天,就把賬冊全搬回王府了?"
"回陛下,臣初入戶部,對衙門規矩不甚熟悉。裴尚書讓臣查閱漕運賬冊,臣想著仔細研讀,這才..."李成安語氣誠懇。
"嗬,"乾皇冷笑一聲,"你父王那麼實在一個人,怎麼生出你這麼個小滑頭。"他忽然話鋒一轉,"知道為何朕特意調你入戶部嗎?"
李成安抬頭,正對上乾皇銳利的目光:"臣...不敢妄測聖意。"
"才入朝堂幾天,你這裝瘋賣傻的本事,跟朝堂上那些老東西也不遑多讓。"乾皇踱步到窗前,"你小子是個聰明人,可是還在惦記著朕坑你的事?"
“這...臣不敢...”
乾皇一臉笑意:“還有你小子不敢的?朕今天找你來,是想聽聽你說實話,這大乾不是朕一個的大乾,你小子聰明,比朕那幾個不成器兒子腦子好使,若是你都跟朕裝糊塗,你讓朕去相信誰?去相信那幫姓張的還是姓徐的?
朕的確想讓你把這水攪渾,收拾一些人,除了你,彆人沒那個底子,怕是棍子剛放進去,就得折掉,你不想做孤臣,朕也理解,但你也不至於就拿一個河道衙門來敷衍朕。
你畢竟出身王府,這件事裴世川也不好說什麼,所以也隻能朕親自來問問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