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哢嚓..."
青玉長劍出現第一道裂紋。
陳靜虛嘴角溢出一絲鮮血,但眼神依舊平靜。他突然鬆手棄劍,棄劍的刹那,用僅剩的所有真氣凝聚起一柄長劍。
“這便是你的劍意?”黑衣人緩緩開口。
陳靜虛沒有回答,也沒多餘的力氣再去回答,周身突然迸發出刺目青光。轉瞬之間,青光衝霄而起,將漫天風雪都染成青碧色。陳靜虛的身影在光柱中漸漸模糊,最終完全化作一柄通天徹地的巨劍虛影。
黑衣人卻輕笑一聲,右手隨意一招。地上積雪自動凝聚,在他掌心化作一柄晶瑩剔透的冰劍。那冰劍造型古樸,劍身卻布滿詭異血紋。
"既然明心用劍打敗我師弟..."黑衣人搖頭,"那麼我也用劍。"
他隨手一揮。
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,沒有炫目的劍光。隻是簡簡單單的一記橫斬,卻仿佛連空間都被切出一道細微裂痕。
"哢嚓!"
青色巨劍虛影正中出現一道清晰裂痕。陳靜虛悶哼一聲,踉蹌後退數步,嘴角溢出一絲鮮血。
"怎麼可能..."陳靜虛瞳孔驟縮。
黑衣人挽了個劍花,冰劍上的血紋微微發亮,直接向陳靜虛撲來,這一劍看似緩慢,實則快逾閃電。陳靜虛倉促格擋,手中真氣凝聚的長劍竟被直接震碎。冰劍餘勢不減,在陳靜虛三尺的地方停了下來。
"你的劍,倒是有點意思,但也僅僅是有點意思。"黑衣人收劍而立,語氣平淡得像在點評後輩。
陳靜虛聞言,捂住胸口,壓製著體內狂亂的真氣:"為何收手?"
黑衣人擺了擺手:“我為何不收手?我隻是來打架,又不是來殺人,我也是很有禮貌的人,好了,你可以走了,但我不建議你陪李成安這小子太久,不然將來就太沒意思了些,我家小師弟,走得很快。”
黑衣人說完,手中冰劍突然化作一縷輕煙消散在風雪中。他轉身背對陳靜虛,黑色長袍在狂風中獵獵作響。
"等等!"陳靜虛強撐著站起身,"你此行要插手北涼的事?"
黑衣人腳步微頓,卻沒有回頭。他抬起右手,一片雪花恰好落在他掌心,他輕笑一聲,聲音裡帶著幾分譏誚,"這是小師弟自己的事情,跟我無關,若是你們道門能打的多一些,我也不會來找你,但偏偏道門就你們幾個,這個時候我若對李成安動手,未免太掉價了些。"
那片雪花在他掌心旋轉,漸漸凝成一朵精致的冰蓮:"該打的也打了,該看的人也看了,這李成安比我想象中有意思一些,我很期待他將來,也很期待你的將來。"
說完,黑衣人的身影突然變得模糊起來。他的輪廓在風雪中漸漸消散,就像一滴墨汁落入水中。
"你若想入局..."黑衣人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,越來越遠,"如今這般程度,可還遠遠不夠。"
黑衣人的身影已經完全消失在茫茫風雪中。隻留下那朵冰蓮緩緩飄落,在觸地的瞬間碎成無數晶瑩的粉末。
陳靜虛站在原地,胸前的傷口仍在隱隱作痛。他望著黑衣人消失的方向,眉頭緊鎖。風雪漸急,陳靜虛深吸一口氣,強壓下體內翻湧的真氣。
就在他準備動身時,突然發現地上那堆冰蓮碎末竟組成了幾個字:"劍不錯,人太執著。"
陳靜虛苦笑一聲,搖了搖頭,抬袖抹去這行字跡。他彎腰拾起地上斷裂的青玉長劍,輕輕撫過劍身上的裂痕。
風雪中,青色身影踉蹌著向北洲關方向走去。每一步都在雪地上留下一個腳印,但很快就被新雪覆蓋,仿佛從未有人經過。
李成安一行抵達北州關時,北州關的城門緊閉,城牆上旗幟歪斜。李成安勒住馬韁,眯眼望去——本該嚴陣以待的城牆上,此刻卻隻有零星幾個士兵在來回走動,步伐雜亂無章。